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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天堂口与死者六号(5)

所有人都对我们很好,就算偶尔有些『小小要求』,我们也能轻易达成,彷彿度假似的。」

        「不过在里的那段漫长岁月里,我们也想起一件至关紧要的事:虽然约翰是个该死的老浑球,但我们仍然杀了他。而神说,杀人者是不能上天堂的,无论我们何等诚心。我们于是想着该如何赎罪。有一日,神又告诉我,只要能将七个有罪之人送上审判台,祂便为我们重新敞开天堂之门……」

        「你说,『小小要求』?」布兰登插嘴

        艾瑞克眨了眨眼,点:「嗯,比当初约翰要我们得轻松多了。只要我们肯『好好合』,他们总能贴地尽量完成我们的需求。譬如更好的居宿环境,更多消遣时间的玩,甚至是出院手续之类的……只是我从没想过,单纯可爱的艾,居然瞒着我了那件事。」

        他顿了会,又:「他跟他们要了一些心理学书籍,学习着使我沉睡的方法。幸好,那傻孩子仅能占用片刻,眠技术还学得不够熟稔。否则我要消失了,又有谁想办法重回神的荣光呢?」

        望着艾瑞克陶醉自我世界的专致眼神,布兰登这时也终于将一切约略兜转起来。

        看来,于那段艾瑞克浑然未知的时日里,艾瑞克的第二人格「艾」,隐瞒着本尊,修习了心理学,并希望能永远箝制他。而在执行自我眠的过程中,他也禁錮自己的分记忆,渴盼回归凡人分,安稳过活。于是他远而来佛格这偏僻小镇,并且利用「艾」这个份出现自己眼前。

        谁晓得,艾瑞克并未真正消失,每当艾听闻社会的不公义时,便会唤醒象徵阴暗面的他。他代艾在夜里施展报復,诱导他们误食迷幻药,并以他所希望的型态死去。而后再将这些谋杀案,塑造成一宗宗看似平凡的自杀案件,以成就他「七个祭品」的荒诞幻想。

        等到白天,主导权又重归艾手里。而由于「艾」对于一切是真正的一无所知,他的善良与纯真,便成了掩护艾瑞克的最佳羽翼。也难怪布兰登遭那双眼神所蒙骗了,论起整起事件的复杂程度,的确让人轻易摸不着绪。

        然而,正当布兰登构思如何压制艾瑞克时,不知为何,原先静置一旁的米兰达竟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见米兰达还有馀气,布兰登也下意识走向她。希望能查探她的伤势,或者给予她帮助。

        但艾瑞克也举起枪,对准了米兰达。「嘿,站住。」他叫住布兰登,「别再靠近她了,警官。看在艾的份上,我已经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也是时候让这女人接受审判了。」他说,金属似的声线极为冰冷,而上扬的尾音则形同嘲讽。

        布兰登往前跨了一步,挡在米兰达的面前。恰巧于同一时刻,外也传来西簌地声响。布兰登知,他的援兵终于到了,这让他多了些底气。

        「如果我说不,你也打算杀我吗?」他直视艾瑞克的双眼,质问。虽然布兰登向来不爱拿生命开玩笑,但人质如果在这关掛了,他的復职计画也等同完。所以他也在赌,赌艾瑞克不会向罪不致死的自己开枪。

        而很幸运的,布兰登总算押对方向。

        看着布兰登,以及门口多出的将近十名武装警力,艾瑞克或许也深觉自己没戏唱,便也不打算以武力作最后一搏。他只是咧嘴一笑似乎算计好什么似的,脖颈向后一转绕,又换上另一副歉疚表情。

        「对不起,布兰登。我为艾瑞克向你致歉。」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语气虚弱地说。一双碧绿眼眸闪着泪光,「我不应该来这的,布兰登。我以为我救得了他,却没想过原来所有的事,原来所有过错,皆由我这双手所铸下……我实在不希望发生这些,但我总抑止不住他。我知他在父亲手里遭受的一切,那对他伤害极大。一想起这些,我实在无法狠心抹杀他,却不料变相纵容他造就了一切……这全是我的过错!」

        艾瑞克的猛然转变,让布兰登不禁皱起眉。他不晓得艾瑞克又在玩什么把戏。也许只是想转移注意力,或者试图卖傻逃罪的其一手段。但很快的,布兰登便发现自己再不用臆测了。

        「艾」突然收回举枪的手,进自己的嘴里。

        布兰登瞪大眼,立即向艾衝去、试图夺过他手里的枪。但在他踏出第一步的同时,一声巨响,艾倒地。布兰登的手还悬在空中,他愣愣看着眼前那朵花。

        原先的凋敝色泽因溅上一泼红,竟显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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