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有一日,申屠允送了她一个男人,那男人长得同你有几分相似,她收下了。”
杜聿的脸上闪过讶异,而宋瑾明的脸色越来越沉。
“她让那男人在面前抄经,而她自己趴在一旁,静静侧着看他,什么也不说,像疯了一样。”
“她看了好几个时辰,直到累了,睡前泪叫了声夫君。”
杜聿猛然一震,不自觉地望向侧那个空位。
案的文书堆叠得很高,唯有一角空着,留出一块笔墨可放的位置。他守着那
空位,就像守着某种习惯。
那是她的位置,她总坐在他侧,
笑看他。
他咬紧牙关,指节泛白,像是要把那点柔死死锁回骨血里。他坐在她为他特意定制的案桌后,一动不动,如雕塑般冷
。
再抬时,眼神中已无方才的傍偟,只剩寒冬般冷寂的决绝。
“我想,宋大人这是误会了。”
杜聿沉声,“我从未怀疑过妻子待我的真心。我虽愚钝,可到底同她夫妻三年,看得懂她心中有我。”
“我明白她虽选了易承渊,心中还是有我。甚至她愿随他去外州,离开淮京城的亲人,原因八成在我??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辱没我,更不愿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改嫁。”
“我的妻子,是最重情之人。”
宋瑾明微愣,一时竟有些抓不住他的心思。
而杜聿冷漠地看着宋瑾明,冷声,“也因为如此,我不愿为难她。”
半晌,宋瑾明嗤笑一声,不屑,“我明白了,这只是你的借口。你放下她,是因为你争不起。”
“我是争不起。”杜聿苦涩笑了笑,眼神却逐渐锐利,“可她此生都是我的妻,我不会放下她。”
宋瑾明眯起眼,怀疑地看着杜聿。
“易承渊并非完人,人生漫长,谁又能保证,他能待她始终如一?”杜聿顿了顿,看着宋瑾明又,“更甚者,太极行会还在一日,南方民乱匪贼就不会停,谁又能保证,沙场之上,他不会有万一?”
这瞬间,宋瑾明听懂杜聿的打算,他瞪大眼。
“只要我活着,我府中大门就会为她敞开,等着她归家。在此之前,我会守着她的归。”
宋瑾明冷笑,“但若他们相守终老,易承渊也长命百岁呢?”
杜聿神情淡淡,语气平静如水,“若能如此,我亦甘之如饴。”
“我与她成亲三载,已是此生福份,若无缘再续,那也不过是我杜聿福薄。”
这句话落下,宋瑾明心口一震,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脸色渐失血色。
在这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境。
杜聿有她的过往,是曾经与她恩爱三载,让她温柔以待的丈夫。
易承渊有她的来日,是她所选的良人。
唯有他宋瑾明,从到尾,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是旁观者。
一时间,他苦笑出声,俊秀的眉眼上尽是被打碎的绝望。
“我明白了。”
杜聿将沾染墨迹的纸张抽出,割去,打算重新开始手边公务,“若是明白了,还请宋大人对她多有成全,我盼着她能平安顺遂,若有人想打扰,亦不会坐视不理。”
“自然。”宋瑾明自嘲一笑,“我这就去准备贺礼,祝贺她能与易承渊终成眷属,去青州路上一路平安。”
岂料,听到青州两个字,杜聿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青州?”
宋瑾明抬眼,“怎么,你不知易国公自请驻扎之地,就是青州?”
杜聿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角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为何是青州?那儿离北方谢氏近,向来不会守重兵??”
宋瑾明也察觉不对,敛眼看向明显变得慌乱的杜聿。
“不能让她去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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