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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下班了。”阿贝多没有给他明确的回复。

        抱着幻想，多利安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已成型的小生命在透明容里着自己的手指，它蜷缩成小小一团，浅色的胎发在羊水里漂浮。阿贝多曾经在莱茵多特的相册里看过类似的画面，她说这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他摇摇：“不，没什么。”

        咖啡店内吵的那一架让阿贝多实在不想让他送自己回家，迫于兜里没钱，还是坐上了多利安的车。通勤距离过长确实是弊端啊。

        阿贝多住的大厦安保得特别好，就连住的安保员也会拦住。每次被那只负责人类识别的大眼睛盯着，多利安都会觉得骨悚然。

        这段视频不会向社会公布，因为这个电视台的领导很讨厌反抗派的说辞。他发这么一条片子过来，就是夸赞莱茵多特教子有方，阿贝多有勇有谋，不知他是否有幸能与第二实验室点生意？他对新研发的生物仿生人很感兴趣。

        他又怎么会告诉对方，异常之是他对于隐瞒事实一事感到心虚呢。

        可多利安还是改不掉鬼鬼祟祟的小病，从车内后视镜偷偷观察自己的主人在干嘛。

        望着熟睡的枕边人，多利安彻夜难眠。

        阿贝多也跟着看向他：“有什么异常吗？”

        莱茵多特收下了他的名片。

        乘电梯上楼，进入房间，多利安那份心虚愈演愈烈，最终在同床共枕的时候达到峰值。他过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选择借结婚之名，说服阿贝多为法案背书。

        同床异梦，形容的就是他们吧。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阿贝多才有一点反应。

        不是纠结于那些财产关系，也不是要那些名义上的“伴侣”的确认，他是想给阿贝多一场漂亮、浪漫的婚礼，就像别人都有的那样。别人都有的好东西，阿贝多也得有。

        找回以前的状态，昂首，自信地站在他边。这就是多利安要的。

        它好像在说：不要抱有邪念，我会将一切罪恶看在眼里，然后将你们绳之以法。

        仿生人的命也是命。

        但不明确也是一种明确。

        多利安好想这个世界上能出现一种技术，让双方的意识连接在一起，这样就能摆脱掉外界的干扰，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误会。他偷偷把这些写进中央理的运行日志里，希望能将自己的心愿传递给神明。

        其中一个监视镜切给生产线上人造子里的仿生人胚胎。

        多利安心中一怯，就是这点细微的变化，立刻被摄像锁定，前台负责招待的女士也跟着望向他。

        因为他是真的想跟阿贝多结婚。

        半小时后，反抗派为仿生人们建造的基地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她带的伴手礼很特殊，是一份文件。她希望这几条内容能被写上《第二人权法案》，作为交换，第二实验室可以协助反抗派、以技术人员份出席法案审理会。

        查耶维奇二话不说，立刻就答应下她的条件。基地里唯一的机械师想劝查耶维奇多看看，查耶维奇却摆摆手，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这都是多利安的功劳，要不是多利安能说服阿贝多，怎么能请来莱茵多特这位大神？我们还是别挑太多了。”

        二人再次对上视线，这次是在镜子里。

        阿贝多一开门就和多利安对上视线，他那张跟自己完全一样的脸表现出一种隐隐的讨好感，甩又甩不掉，还一直跟着，像只粘人的小狗。阿贝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两个人拥有一样的长相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他可不想盲目地讨好谁，这样谄媚就不是他了。

        熟练地为阿贝多拉开车门，邀请落座，多利安从这之中找到了些许安。只要回归日常，只要跟以前一样，一切都会变好。

        也正是在这一天，莱茵多特收到一条视频，里面是阿贝多解救被劫持记者的片段，作为犯人的仿生人高呼的标语无比清晰――

监测数据，各“病房”的环境数值、实验的生物征、生产线胚胎养育数据，一切都在阈值范围内。一切都很好。

        从上述所指的那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阿贝多也是在制造自己的兄弟。

        也是这个眼神，让多利安再一次获得了阿贝多家里的暂时出入权限。

        碰巧，阿贝多也在偷看他的表情。

        对座的女士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