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棠梨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她很快意识到“异常”是什么了。

        棠嘉竹的瞳孔和面容还有尖牙都在往回变化，变成以往那副没有气血的死人样，只是她的侧还有血的残留，她掉那些血，双的颜色变得很鲜妍，像是重焕青春：“你的血里有棠礼的味，对血族来说很美味。”

        要死了吗？

        棠梨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冷却下去了，甚至连疼痛也感受不到，只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本来还可以抓着棠嘉竹的手不放的，而现在她的双手都无力地垂落下来。

        棠嘉竹上有种木质的清香，这也是棠梨第一次闻见，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那清香几乎不用呼就会窜进鼻子里。

        棠嘉竹坐到床上，她抱起棠梨，在棠梨脖子上恐怖的血孔上了两下，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复原，愈合时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她还是能嗅到棠梨上好吃的味，但现在的她能够控制住那种血的望了，看见棠梨苍白的面色，棠嘉竹淡漠的表情发生了松动。

        既然如此，棠梨反而干脆妥协下来，她气若游丝地说：“棠嘉竹....我会死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棠梨没听清楚棠嘉竹说了什么，她目前还于昏迷状态。

        她被棠礼养大，听过棠礼唱的眠曲，在棠礼的怀抱里睡着过，牵着棠礼的手在路边的水塘走过，一朵花，一片树叶，一缕风，她都要分享给棠礼，对于棠梨来说，棠礼确实就和妈妈一样。

        意识到这点，棠嘉竹便低去吻棠梨，她的吻里并不有情，而是用来单纯地传递血，那是她的尖血。

        妈妈一样温的棠礼，与她了如夫妻一般亲密的事情，还会对她像以前那样好吗？

        棠梨闭上眼睛，等来的却不是死亡。

        “二姐.....停下....”棠梨的血在以恐怖的速度失，她想起自己上次去献血，只献了400ml就浑都冷了下去，晕到走不了路，而现在棠嘉竹却大口大口地着她里的血，仿佛要把她抽干。

        尖锐的牙齿刺破了肤，棠梨连缩起脖子都无法到，脖颈暴在锐齿之下，棠嘉竹在食她的血，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棠梨不知，她感觉她对大姐对二姐对小妹的了解都太少了。一直以来，她都只依赖着棠礼，在姐妹中她只敢对棠礼说出自己的心事，偶尔还会和棠礼提一些微不足的要求，因为棠礼会笑眯眯地满足她，然后夸她是好孩子。

        “！”棠梨醒来时看到的便是棠嘉竹放大在她眼前的脸。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她就要死了。

        但是，妈妈....

        棠嘉竹口里发出不似人类语言的尖啸声，那声音甚至都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她的下颌张大至夸张的角度，棠梨能看见棠嘉竹的口腔内一片鲜红，那两颗尖牙锋芒毕，棠嘉竹张着嘴朝她的脖子上咬来。

        因为棠礼不允许她出去觅食，所以长久以来她都只食了那些放到陈久的袋装血，而混合了棠礼味的棠梨的新鲜血，实在是有如久旱逢甘霖一样令人罢不能。

        棠嘉竹垂下眼睛，她上那种厌恶的情绪好像消失了：“食我的血之后，你的可能会发生异常。”

        棠梨在死的边缘想的是，妈妈是怎么想的呢？她爱棠礼，即使棠礼对她了再过分的事情，她还是很爱棠礼，发生了那种事之后，她不准备去报警，也不准备告诉其他人，她想，她只要和棠礼闹闹小脾气，然后得到一个勉强解释得过去的答案，她就会原谅棠礼。

        棠嘉竹咬了她好几下，估计脖子上有好几个血孔，不出来就换个地方，棠梨模糊地想着，她还有多少血可以供给棠嘉竹呢，一个西红柿里的汁水也是有尽的吧，对于她来说，那样被食干净的尽就是死亡。

前。

        棠梨嗅到了，然后她发现自己上的某个东西立起来了。

        她会死的，就死在自己怪物似的二姐手里，以血干涸为代价。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棠嘉竹的脸，她和棠嘉竹并不亲密，也称不上熟悉，所以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认不出来。

        此时棠梨却有点想见见棠礼了，她想问棠礼：她死了，棠礼会难过吗？会后悔对她这种事情吗？会因为见不到她最后一面而感到悲伤吗？会舍不得她这个不够好看不够优秀不够能说会，甚至不会像棠星一样撒讨好的普通的妹妹吗？

        棠嘉竹单手将她提了起来，棠梨发抖的躯在同样纤弱的棠嘉竹面前不堪一击。

        正因如此，棠梨才不能死。

        棠嘉竹把她放下来了，放在了床上。

        棠梨还不能死，她正是意识到这点才停止了进食。

        “棠礼......算计了我。”棠嘉竹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平静，但莫名阴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