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不够乖。

        许仪宁想也不用想就知这是谁。

        许仪宁沉默了很久，最终平静地轻声说：“顾存，我恨你。”

        她晕转向地爬起来时，刺眼的灯光照过来，一双鞋出现在她眼前。

        当初救赎般的像光一样的初见，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早有预谋。顾存可谓是把她利用得一干二净。

        许仪宁被顾存打横抱起，她想挣扎，但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他经常在许仪宁昏睡后拥抱她，打量她平静乖巧的睡颜。过去十年，他也和现在一样，常常在她睡着时凝视她。

        她垂着苦笑了一声，“哈，这十年，我被你们两个骗得团团转。”

        一想到这几个月里她接过的男人，怜惜便在瞬间化为恶毒的占有。

        顾存优雅地半蹲下来，伸手怜惜地抚摸许仪宁的脸颊，“阿宁知真相了啊？”

        哪有那么多巧合。

        没有她他也可以完成他的复仇，但他偏要引诱她一步步走入他的棋局，他棋盘上最关键的王，和他死死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仪宁闭上眼，“从一开始，初三那年，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想好了怎么利用我了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顾存却发现心不受控制地空了一拍。

        许仪宁死死瞪着顾存，毫不畏惧地质问。

        “阿宁真聪明。许胤山真正的死因是看到死去的心爱的女儿出现在病床前控诉他家暴杀妻，知真相后怒气攻心气绝亡。”

        在下颌的手骤然收紧，顾存悠然地一字一句，“许佩延把药涂在了你的手上，就像你逃走时给我下毒那样。”

        他几乎在当时就确信――这双眼睛和它的主人，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上独属他一人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因为顾存和许佩延是合谋。

        整个人重新陷入铺天盖地的熟悉气息中，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许仪宁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了。

        真相只有一个。

        “那你知药是什么时候下的吗？”

        “许佩延被绑架强待的戏码，是你们共同策划的一出戏？”

        “阿宁，就算恨我，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最大的可能就是――除了顾存，最想杀许胤山的人就是许佩延这个对父亲深怀怨念的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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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许佩延总是假装无意地撮合她和顾存？许胤山为什么会突然一病不起？为什么她当初可以轻易偷到那份文件？为什么她能够瞒过所有人假死后逍遥自在？为什么两次巧合地遇见她？

        顾存并未正面回答，深暗的瞳眸如古井无波，“宁宁，你的天真和脆弱，是你最好的枷锁。”

        他脚步一顿，而后紧紧住许仪宁的膝弯，抱着她走向更深的夜色。

        而她，整整十年，从到尾就是被他们共同拉入局中，充当众矢之的一枚棋子。

        当年看到那双酷似许佩延但却截然不同的、扁圆的、充满生命力的眼睛的那一刻，他就隐约窥见了他们必将交错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