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宁侃侃来：“非徐论不可，他在任上为官时，清丈田地，平赋税，不光打击贪官污吏还推行保甲法，在当地深受当地百姓爱，新朝初建，需要这样的人来安抚民心，再有，新旧老臣间也需要他来权衡利弊。”

        “行行行，不过老东西欺负你，我还是不快，”李偃哼，“赶明儿，请他到北镇抚司诏狱里坐坐，我替你出出气可好？”

        赵锦宁听了这话，眉花眼笑，拽着他衣袖讨情：“我替徐阁老求求情，大将军就放他一罢！”

        “就你鬼主意多！”李偃弯眼一笑，“到底长了几个心眼？”

        “此乃驭人之术，”她笑微微打趣他，“光靠武力是行不通的。”

        李偃剑眉一挑，调侃：“好个女中诸葛，我倒是有些担心，日后，你会不会算计到我的上。”

        她俏眨眨眼：“不一定哦。”

        李偃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果真是好大的胆子！”

        明灯雪下，赵锦宁睨着他静态如画的俊脸，“若真有那一日，你会怎么对我？”

        “把你关起来，不许穿衣裳，省的再藏！”李偃倨傲地瞰她一眼，跋扈：“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我手掌心。”

        她攥起拳，捶了他两下，嗔：“坏死了！”

        这一路走的极慢，楼阁重重，炎风朔雪，她依偎在他怀里，感觉像是走完了一生那么久。

        她轻声唤他：“知行。”

        “我在。”

        “我们成亲多久了？”

        “十一年有余。”

        她补充：“十一年四月零二十八天。”

        有一片雪花落在他薄薄的眼上，又被他上扬的眼尾化，他微微一笑：“对。”

        “娶我，你可后悔？”

        “至死不渝。”

        赵锦宁颔首低眉，没再开口说话。

        行至菱花槛窗前，李偃问她:“你嫁我可后悔？”

        赵锦宁莞尔一笑:“亦复如是，此生不悔。”

        她费尽心机的谋划了这么久，焉能后悔？无悔亦无怨，只是心有不甘。

        李偃迈步进门，女悄寂行礼，颂茴得到赵锦宁眼神示意，挥手遣散所有女，槅扇门关严，整个室内只剩下夫妇两人。

        李偃径直往里间走，刚至紫檀镂空花罩前便有一细细清香袭面而来。临窗大炕横设黄花梨木炕桌，上面供了一座青釉双耳香炉，袅袅青烟，不断从炉升腾，他闭眼深嗅，“这是何香？我竟从未闻过。”

        “我新制的，好闻吗？”赵锦宁抬手掀开涟珠帐。

        “好闻…和你一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