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饲养，那么雄父，弗兰曼主雌用死才给你摘下的项圈，你为什么又把它套上了脖子？”

        波涛一般涌来的神力也如波涛一样退去，充当两只雄虫角力牺牲品的伯忒浑被汗浸的透，我安抚的抚摸小妈漉漉的额，又抬看沉默的雄父，他也在看我，眼中烧着霞光，明亮、却是烟火熄灭前最后的光芒，良久，他才几近太息的如此说，“路易斯啊，我的路易斯，这是我最后的忠告，别飞的太高，小心太阳把你的翅膀烧化。”

        可是雄父，我想这么告诉他，我宁愿从空中坠落，也好过一辈子没见到天上风景。

        我目送雄父离开，隐隐约约，我听到他自言自语似的低鸣，“……太晚了。”

        “伯忒・阿法纳。”我低，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用全名称呼小妈，雌虫明显被刺痛似的怔忡了一下，却没有闪躲我的目光，他的神情决绝得像视死如归的战士，却在几不可见的蹙眉里透出留恋与不舍，再眨眼，那些情绪都被封进了冰山里，他无悲无喜的看着我，只是等待断台的落下。

        可我不会让你死啊，我有些忍俊不禁，可扑通扑通剧烈动的心脏让我光是维持平静就花光了所有力气，让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俏话再安他，事实上，“你就没什么想辩解的吗？”我的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放过你。”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从那片沁满了血色的冰湖中看，我的表情实在僵的吓人。

        你愿意抛弃姓氏跟我走吗？

        本来我是想这么问的，天知脱口而出却是威胁。

        但就是这种疑似威胁的话，竟让伯忒突然轻松下来，他不再试图支撑起子减轻我手臂负担，于是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把我压下了好几度，伯忒看着我，专注的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人，又好像永别前的最后一面，他伸手，手上的外骨骼还没褪去，刀刃贴着大动脉在我的颈后温驯交叠，伯忒揽住我的脖子，将我下压、再下压，直到我和他鼻尖相碰，温热的吐息成一团，他突然笑了。

        我一次见小妈笑的这么开心，在以前的记忆里，他是单薄的落叶，也是孤高的玄冰，我见过他眉眼冰寒，也见过他温驯垂目，但这幅肆意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步入地狱，那就尽情享受虫生美好的疯狂与释然却前所未知，我不觉有些心酸，想说什么，小妈却抵着我额，说，“宝宝，我罪无可恕，但这不值得弄脏你的手。”

        说罢，他放手，用刚刚还温驯搭在我肩膀上的外骨骼尖刀，猛地向膛刺去！

        我瞳孔紧缩，在那瞬间，时间与空间构成的四维图景在我眼前碎片式的将万事万物疯狂闪现，小妈的动作被解离成四维图形的拼接，我想要阻止，我必须阻止，但我的手碰不到小妈。

        意识暴走。

        我突然意识到这点，这是二次发育前兆，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在这个无人观测的破碎空间里完成二次发育，无论十天、二十天，对外界也可能只是瞬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