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说你自己去说！”白璧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我本来想……等离婚后，先把公司的事情，理干净，再怎么样，不能……不能给欢儿，留一堆烂摊子，但是现在看……我，我不到了……”

        ……

        不知过去多久，她才站起。

        时景深发现，她宽起别人来的时候，比谁都清醒。

        “呵呵……那，那就好……”

        白璧这几天本睡不安稳，一入梦就是那天的情形。

        他像是知自己时间不多了，呼越来越急促。

是我预判错误，错过了阻止明绝的最佳时机；是我……”

        “阿璧……我……我的报应来了……”

        莫非这其中……还有隐情？

        谈震额的鲜血顺着脸颊下，滴在白璧的衣服上。

        这是自那天白璧晕倒离开后，这么多天第一次出现在病房。

        回到医院，谈欢照例去了谈震的病房，却意外在病房里看到了白璧。

        苏茉疯了一样踩着油门来回撞了五六下，她耳边全是碰撞声，挡风玻璃的碎裂声，以及男人压抑不住的闷哼。

        她没有问，因为她知白璧会说。

        白璧哭着摇，“不，不要，谈震……”

        时景深闭上眼，“没有保护好你。”

        “你……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

        果然，没一会儿，她便哽咽着：

        “我谁都不怪，怪命。”

        他不去动方向盘，几乎是在原地等死。

        “没、没事……有时景深那小子在，我……我不担心……我就，就担心你……”

        谈欢静默不语，她的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眼神涣散，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

        “回去吧。”

        “我，我对不起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欢儿犟，她不会，原谅我，但肯定，也不会放着谈氏不，你……你多劝劝，实在……实在救不了，别……别强撑……”

        白璧眼角的泪再度落。

        谈欢听完，怔怔地看着病床上那个苍白又苍老的男人，半晌后，扶额笑了出来。

        “我知，我一直都知，谈震，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白璧几乎泣不成声。

        她倏然泪如雨下，谈欢一愣。

        “哭什么？白璧，你个傻子，你上当了。”

        “虽然……虽然你们都不信，但我……我是真的，很爱你……和，和欢儿……我，很爱你们……”

        “那辆车撞了不止一次，原本，原本第一下，第二下，他是可以躲开的，但是……但是副驾驶的安全气炸了，他为了不让我受伤……扑过来牢牢挡在我面前……”

        “妈，你怎么来了？”

        也不知他都的手是在哪里撞到了，还是被碎裂的党风玻璃划破，满手的血，他颤抖着，艰难地抚过她的脸颊。

        她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白谨行。

        ……

        说白了，理她都懂，只是想用那样的方式惩罚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白璧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来看看他……死了没。”

        谈震笑了笑，眼神却越来越涣散，连声音都变得微弱。

        “我怪你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只能一辈子被你保护。”

        谈欢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阿璧，如果……如果你能找到，比我更爱你的人……就，就嫁了吧，跟我蹉跎半辈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欢儿，你没在现场，你不知那天发生了什么，你不知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

        “算是恶有恶报吧，跟你没关系，都是他自己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