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确有与凡人通婚生小崽的先例。小崽半人半妖，不修炼都能比凡人寿命长上许多。倘若孩子是龙女亲生，理应继承半神之。怎么凡人爹没死，孩子先死了。”

        林寂顺着她的话问：“有人故意谋害？”

        阿花：“得有你这样专职的才行。不过龙族生来神，除却天诛灭，要死也是难事。我实在不大明白。”她说罢四张望，“既然老婆孩子死了，棺椁呢？”

        此人鱼膏烛灯光异常微弱，阿花伸手往林寂乾坤袋里去掏火符，一口气扔出七八张，将眼前坟茔悉数照亮。

        “一个也没有哇。”她喃喃地说。

        兰濯少见地没有教训她，乌黑扇骨轻击墓志铭石板：“凡人大多粉饰美化，背离真相，文字记载反而不可信。”

        林寂忽然：“等等。”

        他取出三枚铜钱，向天抛出，再一枚枚去摸正反面。“下坤上艮，山地剥。”他，“是个剥卦，阴盛阳衰，小人壮而君子病。”

        阿花勉强听懂一点：“坏人故意捣乱？”

        林寂点：“卦象上看，宝珠已经不在珠岭国内了。”

        阿花忽然有些气，蹲在角落闷声不吭。兰濯停下脚步瞥她一眼，释出法力四探查，最终一摊手：“除了死人还是死人，再没别的了。”

        阿花低不理他。

        林寂循着呼声，准确找到她的指尖，再到肩膀，然后是鬓发有些躁的小脑袋。“还疼？”他轻声问。

        “不疼。”阿花闷闷不乐。

        “出去吧。”林寂拍拍她的后背，“你已经得很好了，以后还有机会，不止这一次。”

        阿花懊丧抬，看着林寂那张气韵平和的脸：“我当时吃掉炎火丹，你是不是特别生气特别失望啊？”

        “我吗？记不清了。”林寂语调和，像一场沁满温水雾的梦，“但我很开心。因为不论你我，谁吃掉它，都是物尽其用。”

        阿花举起爪子眼睛，再三确认：“你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林寂微笑着回答，“从来没有。”

        阿花出得王陵，仍然心绪不佳，他们特意给她采来的甜果子，一口都没有动。临睡前哼哼唧唧抱怨疼睡不着觉，要林寂摸摸脑袋。

        其实兰濯那一扇雷声大雨点小，打豆腐都未必打得出破口，她借机撒筏子罢了。林寂乐得纵容，也不点破，摸摸额肩膀再手心，夜半才从她房里出来。

        阿花睡得正香，朦朦胧胧发觉额又又，好像有个热呼呼的东西她。她翻个睁开眼，枕畔站着一只小小的白狐狸，又黑又亮的圆眼睛望着她，低去蹭她的掌心。

        阿花曲起手指，摸摸狐狸绵绵脸颊。

        小白狐嗷呜嗷呜叫了两声，嘴里叼来了个不知什么东西，放在她掌心。她举起来一看，是一柄很小很小的折扇，长宽只得掌心大。扇面上画一只红花的胖虎崽，眼睛圆圆脸鼓鼓，在芳草如茵的草地里打，出雪白圆肚。

        阿花笑出声来，对小白狐说：“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胖。”

        小白狐亲昵地轻咬她的手指，额碰碰她手里的扇子。

        “我不打，我打你干什么。”阿花把折扇握在手心，点点小白狐的黑鼻尖，“我没有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小白狐有些不知所措，漉漉眼睛焦急地看着她，垂下哀哀低叫。

        “你能给我摸摸尾巴吗？我摸摸尾巴就高兴了，真的。”阿花大胆请求。

        小白狐明显迟疑了一会儿，阿花感觉它羞得几乎要从狐狸下面透出粉色。过了好半天，它终于羞涩又坚决地，将蓬蓬大尾巴伸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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