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妤和李缳拿了第三，奖品是两个熊猫玩偶。

        比赛结束后，谢姝妤向李缳了歉，她这次比赛属实发挥得不好，拖了后。

        李缳大度地摆摆手：“没事没事，第一第二那两组六年级的手速本来就很快嘛，咱们比不过他们，再说我也是来陪你比赛的，拿第几名对我都无所谓啦，能白得一个玩偶我还开心的。”李缳抱紧大熊猫，没心没肺地笑。

        谢姝妤勉强得到些安，心透出一丝光亮，但仍旧阴云密布。

        放学后，谢姝妤独自走了，没有等谢翎之。

        翌日上午的大课间，谢翎之拿着一个完美拼接的机人，找到了谢姝妤。

        机人是昨天比赛结束后他专门去后台买了零件，回家一点点拼起来的。

        谢翎之低着：“姝妤，对不起，我昨天……”

        谢姝妤权当他是透明人，转走了。

        谢翎之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姝妤！姝妤等等！”

        谢姝妤一把甩开他的手，抓过他拿着的机人往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开！”谢姝妤朝他大喊。

        “……”

        谢翎之望着地上被摔得稀烂的机人，默不作声驻在原地。

        谢姝妤阔步离开，他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谢姝妤回过，厌恶地喊：“！别跟着我！远点！”

        垂在侧的手指微微一缩，谢翎之依旧没吭声，也不肯走。

        谢姝妤自顾自走向僻静的角落。

        一转，见他还跟着，谢姝妤顿时气得眼圈发红，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又抬脚踹他的。

        “不是不爱跟我玩吗？那就啊，爱找谁找谁去！”谢姝妤毫不留情地对他拳打脚踢，看他疼得皱眉也不手，回想昨天的场景，她简直要气到发疯，薅着谢翎之的发把他往边上推，又使劲扇了他几耳光，“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喜欢找别人玩那就跟别人玩去，跟着我干什么！烦不烦人！”

        谢翎之被她打得直不起腰，哑着嗓子，低低说：“……对不起，姝妤。”

        谢姝妤顿住。

        “对不起……”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他嘶哑的声线，这三个字听起来竟有一缕沉重。

        他在梦里对姝妤了那样肮脏的事情，对她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现在又惹得她这么生气。谢翎之只感觉整颗心脏都在油锅里煎熬，热油被极度的歉疚和羞愧烧沸。

        谢姝妤举在半空的手颤了一颤，放下来，她又推了谢翎之一下，眼眸盛满愤恨，“你死在这儿吧，垃圾，混。”

        她不愿再多看谢翎之一眼，径自离开。

        谢翎之站在原，一动不动，听她的话，“死”在这里。

        盼着这样能让她回心转意。

        “咦？班长？”

        程艺涵走下楼梯，一眼瞧见站在角落里的谢翎之。

        她小跑过去，“班长，你在这站着干嘛？”

        谢翎之迟缓抬眸，瞥向她。

        那眼神阴冷得令程艺涵生生打了个寒噤，“怎么了……班长？”

        谢翎之淡淡收回视线，“没怎么。”

        程艺涵远远观察了他一会，他似乎跟谁打架了，子上有几个灰扑扑的鞋印，侧脸也有些红。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异样。程艺涵暗自讶异于班长这样的标杆好学生居然也会跟人打架，不过顾及他心情，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她三两步蹦跶到谢翎之面前，一扭，将扎尾的绳展示给他看，“我买了那个小菊绳！怎么样？好不好看？”她满怀期待地问，一双眼睛亮着星星一样的光。

        谢翎之静静看着那朵塑料的鲜亮小菊，说：“不好看。”

        程艺涵面容僵住，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谢翎之漠声：“你长得就很丑，什么都不好看。”

        程艺涵哭着跑了。

        她的哭声可比昨天矫造作的声线真实多了。

        谢翎之听着那声音渐渐飘远，沉郁的情绪总算有了个破口，宣出少许浊气。

        有种释放般的快感。

        ——他将他的疼痛一分转移给了那个无辜的女生，他刚才说的那两句话或许会在那女生心底留下一不可磨灭的阴影，但他觉得这本算不得什么。她都没会到他痛苦的十分之一。

        自娱自乐且幼稚的报复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谢翎之空无地凝望房檐，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兴许也是因为，他完全不敢去想。

        *

        谢翎之一上午没回教室，班主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到问有没有人看到他。

        程艺涵趴在桌上不回答，班上其他同学给出的口径则相当一致——谢翎之跟他妹妹走了，至于走去哪儿就不知了。

        班主任于是去了谢姝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