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我没那么多时间能够放到你上。”

        这两句话一出，童乐川耳边似乎有惊雷炸开，她只觉得心脏血肉被猛然掏空，那种究极的疼痛是她一时半会儿都适应不过来的。

        她抬起，终于开口：“什…么？”

        眼底都是不可思议的抗拒，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对她禁足。

        “我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他神情凝重地再次强调，抬眸直直淡漠地看着她，“需要我再说一遍……”

        “凭什……么？”

        她的话音猛然响起，打断了他。

        不在乎汹涌的情绪高涨，她泪不止地目视他，眼底写满了难以置信。

        “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随意地控制我的自由……凭什么你想――”

        “凭什么？”

        李晋昭嗤笑一声，“小川，凭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这点足够了么？”

        “难是父亲就可以――”

        童乐川大声嘶吼而出，眼底的泪跟随她话语洒落，但猛地，她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争论本毫无意义。

        至亲的血缘注定他们地位的不平等，他是父亲这件事永远都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他怎么没有这样的资格束她呢？他说的话又能轻易改变么？

        她跌跌撞撞地在嘴角扯出一个僵的笑容，心像被窗外的酸雨腐蚀，一点点渗出密密麻麻的孔，汩汩淌着血。

        “不这么，难保你不会有下次，你应该清楚，很多事情你从不愿合我，也不愿同我交，可我是父亲，你的血亲，除了我，你觉得还有多少人会真正在乎你？教你？”

        他气血愤涌，可还是极力去压抑内心的气焰，深呼：“你认为我这种方式不妥，你不满意，那不妨由你来告诉我，到底要怎么父亲才正确？”

        他将目光游移向窗外，五指攥紧，可隔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

        终是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他不得不舒缓一些神情，转眸，“小川，我说过，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够留给你，这点我很抱歉，在你成年以前，我更多是需要保证你的人安全，希望……”

        他敛目顿言，“你自己也是如此。”

        童乐川苦笑出声，泪水一颗颗从她的眼角坠落，她像被人扼住咽。

        抬手反复去眼泪，她才带着哭腔开口，缓缓说：“那成年后呢……”

        “成年以后，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么？”

        果然，他对她的关怀不过是出于父亲最基本的责任。

        她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总是对他抱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一些小小的举动就能拿她整颗脆弱的心，让她感到动容，可她短暂地忘记了，她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负担与累赘。

        她不禁在想，如果他从始至终都表现出这般的专制严肃与冰冷无情，而不是用时而的温柔关爱去麻痹她紧绷的神经，给她任何希望的错觉，是不是现在的她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去讨厌他，憎恨他，谩骂他……

        是不是现在的她也可以不那么内心煎熬，矛盾挣扎……

        她明明那么想去恨他。

        童乐川的笑比哭更难看，她缓缓蹲下，泪水无止尽地啪啦啪啦滴落在地板上。

        “这不公平，李晋昭，这一点也不……”

        她真的感到快要窒息，血肉似乎都被压机重重碾碎成泥。

        李晋昭看着她恸哭的眼睛，心底隐隐升起一丝钝痛，可他还是不动声色。

        这的确不正确不公平，可童乐川实在太让他大，除了这种专制独裁的严格方式，他找不到其他更有效率的办法。

        抬手拧了拧发痛的眉心，他缓缓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走向童乐川。

        随她一同蹲下，耳边萦绕她的呜咽，他终究心还是了一些，内心的火气平息太多。

        “小川，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很晚了……”

        他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她却没有接。

        “你该去睡觉了，我的话不是那么绝对，有什么我们明天再好好沟通。”

        他将纸巾折叠起来，攥在指尖凑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