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那个陌生而沉默的男生,聪明到不需她说什么话,就可以分工合好的男生,在别的女同学生疏地因传统分工挑起并不擅长的
纫大梁时,可以熟练把所有材料缀合好的那个男生?
前桥不记得他的样子,却记得他留下的舒适感。她还记得她们出的帽子和
甲获得了优秀奖奖状,她很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家
纪念,不想和其他组一样成员一人带走一半,那男生什么也没说,将两个手工品都放进袋子,送给了她。
“妈!妈妈,快找一下我初中时候的照片,你还记得那个“环保卫士优秀奖”吗?你好好找找,看有没有那时候的照片?”
睡眼惺忪的妈妈被视频电话吵醒,翻开尘封的相册开始搜寻。前桥在晃动的镜里看到矿泉水瓶子
成的帽子
在自己
上,雪碧瓶
甲也穿在
上,她笑得开心,旁边隐隐约约站着半个
影,只有半个,没有脑袋。
“怎么没给他拍个正脸呢?妈,还有没有别的照片了?”
“谁正脸啊?你这不就是正脸吗?”
前桥:“是站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
妈妈找了半天,遗憾:“没有了,就只有这一张。”
怎么会这样啊,她错过了一个如此重要的证据!
“不过,我对那天还有印象,你说的是那个帮你拿包的男孩儿吗?”妈妈说,“当时我去接你,他跑着跟上来,好像问了你一个问题。”
“问了什么?”前桥急。
“我哪记得住啊!可能是问你作业留了什么吧?你说不知。他又问你一个问题,像是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同学,你说不认识,然后他就走啦。
有礼貌的孩子。”
这都哪跟哪啊,罗子昂都不是她们班的,怎么可能问她作业?她严重怀疑妈妈年纪大,记错了人。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问个明白。”
两个小时过得飞快。前桥帮两人填好申请表,和同门交接完,正好也来到了他可能降落的时刻,她鼓起勇气再次拨通那个电话,这回耳边不再是冰冷的提示音,而是嘟嘟的待接声。
跟着那声音的节奏,前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喂?”
熟悉的声音响起,前桥瞬间哭了出来。
“是你对不对,是不是你……”她,“为什么啊?你到底是谁……”
“别哭,不要哭了,我们上就可以见面了。”
“我在问你是谁!”前桥没好气地打断他。
那边轻叹着笑了:“罗子昂,陛下……您终于记起我了。”
“什么叫‘记起你’!是你一直在我的好友列表里,初中就是同学,却不跟我说……”
前桥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那时的她并不认识罗子昂,是穿越到荆国后才和子昂有了联系,所以即使子昂很早就接近她,她也不会认识对方。
“你……我现在都不知该问你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先成为罗子昂,还是先成为陈迹?”
“那就见了面再详细说吧,”电话那,“我已经在地铁上了,还有四十分钟就到。”
——
8.
新生的宿舍申请通过了,前桥和同门把花搬到饭店包间,喜悦的氛围很快就位。导师是和两位师姐一起来的,看到花束十分惊喜,拉着两人拍下好几张合照,约好等两位新生到了在一起合影。
前桥一直等着那个影出现,耳中是导师与师姐们畅谈同学们的毕业去向,那些话题带着生命的厚度进入脑海,渐渐沉淀,再也不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拥有这个世界的参与感。
“乔迁,我这回新招的研究生,其中一个是你老乡。”导师也记不太记得学生的信息,“要么是男生,要么是女生,这两个长得都蛮好看,好,年轻人,怎么都好看。”
前桥点不语。
“看看你们师姐,从来就没让我心,但是明年这时候,你们两个可能要累坏我了。”导师忍不住对两位师姐诉苦,“我是真看不明白董秋雨和乔迁,一个除了学习对什么都充满热爱,一个每天都很努力,就是不知
在学什么。都说现在考研难,肯为学术读研的学生也越来越少了……”
“两位师妹很聪明,开题不是顺利的?老师们都夸呢,导师放心好了。”师姐们一如既往地居中调和。
前桥以为把心思藏得很好,没想到导师全看出来了,对她这样的学生倍感疼。她学习一不为找工作,二没有深造热情,只是为荆国陷入问题时有个便利环境查找知识,于是选择留在校园。平时打工挣点生活费足够养活自己,就连延毕也不是问题,当然,如果接下来能长久地读博下去,就更不错了。
同门董秋雨和她情况不同,是个罕见的享乐主义,凭借一时兴趣进研究生队伍,又在学术之海失去兴趣。在她想好将来要
什么事之前,恐怕要在家庭兜底下混日子很久——她研二第一学期就在筹划延毕这件事了。
学生集延毕大概很丢脸吧,所以前桥还是很为导师担忧的。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包厢门,直到嘈杂的喜悦声将它推开,她第一个站了起来,看到进门的男生手中拎着一份糕。
“老师辛苦啦,祝师姐们毕业快乐!”他笑着,眼睛却看向愣在人群中的前桥。师姐们接过糕和行李箱,说着感谢,拿起鲜花张罗合影。前桥被不自觉地挤到一旁,又被师姐们拉回
边,大家搬走椅子调整站位,不知怎么串的位置,最终和她挨着的人变成了罗子昂。
“看镜!一、二、三……”
服务员帮忙拍下合照,她闻到他上属于阳光的味
,手指仿佛又
碰到那夜他嶙峋的后背,当即蜷缩了一下。
“那个女孩,你笑笑。”服务员热心提醒。前桥跟着绽放了笑颜,在快门落下后抬
看见他的眼睛。这一天里所有事都发生得太快,疑惑又太多,以至于席间导师的叮咛嘱托、殷切寄语,她都没怎么往心里去。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这个下午你又活了?”
聚餐散后,同门悄悄在耳边问。
前桥一边摇,一边切实地对她绽放了笑容。
啊,确实活了,活了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