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妳想像的那種地方。」

        他的語氣沒有重量，卻帶著一種不容誤解的真實。

        沒有急著解釋，也沒有把細節丟給她。

        只是停在一個剛剛好的距離。

        讓她聽得見，也能退得開。

        短短兩句話，卻像在靜悄悄地揭開一她從沒料到的門縫。

        就算他只透了這麼少，凌琬還是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眼前這個男人，比她以為的，更了解；也比她準備好的，離那個她才剛摸索的領域，更近。

        近到讓她心口一顫，卻又不是危險的那種。

        而是……像他一直以來給她的——穩、確定、從不越界的『靠近』。

        也難怪，那些凌琬一直以為只是錯覺的感覺——『被看見』、『被引導』、『被安放』，在他上總是自然得不像是巧合。

        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她忽然不知該把手放哪裡。

        握著杯子的指尖僵了一下，像是只要再多移動一公分，原本勉強維持的平衡就會像細沙般從縫隙落。

        凌琬還沒從他那句『也去過』的震盪中回過神。

        指尖微微抓住衣角，像是想把自己固定住。

        她想開口，卻發現所有詞彙都散成薄霧。

        不痛、不刺，只是一種被翻起來的混亂，讓她連呼都變得小心翼翼。

        肖亦看著她，靜靜地。那不是單純的安靜，而是一種能把人心底細微聲音都放大的靜。

        幾秒後，他才開口，聲音不重，卻像落在她心窩最薄的那一層，沒有迴避的空間。

        「妳問我，是因為在意？」

        語氣沒有迫，沒有審問，只是把她不敢碰的那一塊輕輕推到光底下。

        凌琬的呼亂了一拍，間像被什麼輕輕卡住，不知該點頭、該搖頭，還是——乾脆逃走。

        沉默在空氣裡慢慢拉開，像是一條細線，被拉得越來越緊。

        就在那一瞬間，肖亦看著凌琬的方式悄悄變了。

        像是某個原本只停留在猜測邊緣的答案，忽然在他心裡安靜落定。

        肖亦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他換了一種更直接、讓人無處可藏的語氣問：「妳，想要什麼？」

        凌琬下意識抬起頭，被這句話問得完全措手不及。

        而肖亦只是看著她——眼神裡沒有半分玩味，沒有試探。

        是認真。是等待。是把決定權交給她的那種沉穩。

        彷彿他正確認一件能改變兩人之間距離的事。

        「我……」凌琬張了張口，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組不出來。

        肖亦沒有她。

        他只是微微前傾，手指停在桌沿邊緣，像是以最不打擾的方式提醒她——他在聽，也在等。

        「是好奇？」肖亦替凌琬找著她還沒說出口的詞。

        「想知那是什麼樣的關係？」語氣平穩，像是在為她鋪路。

        「還是……」他的聲音微微沉下來，低得像是只說給她一個人聽，「妳想知。」      停頓半拍，像是慎重選過了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