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琢其章，金玉其相。勉勉我王，纲纪四方。”

        太子背得十分熟练，而且面不改色，似乎在他这个年龄，对他来说背诵这样一首诗并不困难。

        自然引得一片喝彩夸赞之声。

        看到储君有天资聪颖之象，宴上的老臣们心下当然高兴了。

        毕竟就以皇帝爱皇后那个架势，这位储君很有可能就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独生儿子么，要是还不聪明，那岂不是要完了。

        中午的宴毕，太后有些累倦地就要午睡了。

        聿儿还不困，兴冲冲地还惦记着自己的云梯战车。

        太后想起了一件事，唤来边的云芝：“叫聿儿带着他的云梯车，去南江王府里，陪着那位玩一玩。明早上再接他回来吧，你也留在那照顾他一晚上。”

        云芝欸了声，连忙收拾了两件太子聿的浣洗衣物，套了辆不起眼的车，抱着太子聿出去了。

        聿儿抬望了望云芝，用很平常的语气问她：“嬷嬷，我们要出去见外的太娘娘吗？”

        云芝是，“到她跟前，你就不能说她是外的太娘娘，就叫她太娘娘就是了。”

        *

        车驶入南江王府的后院小门前，王府的家徐数亦是十分平静地开了门，领着云芝和太子聿进府。

        太子聿怀抱着自己心爱的云梯战车，蹦蹦地就到了孟夫人的院子里。

        这地方他的父母带他来过很多次，他早就熟悉了。

        “太娘娘！聿儿来看您了！”

        徐数在前给太子开了门，聿儿一就扎了进去。

        这几年里，孟夫人的发又花白了许多。

        见到聿儿过来，她连忙抚了抚自己满面皱纹的苍老面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小跑了两步，疼惜不已地将他搂到自己怀里。

        “呀！聿儿！我的聿儿！”

        “太娘娘，今天是我的生辰，今天我四岁了！”

        “是啊，今日是聿儿的生辰。”

        祖孙俩说起了话，云芝没有上前插嘴，默默地去了厢房铺床，留给太子晚上住宿时用。

        午后的日光温宜人，庭院内，聿儿低在地上推着他的云梯战车，将几个人偶摆来摆去，孟夫人坐在连廊下，一面擀着手中的面，一面笑看着他。

        她有时恍惚地一阵思索着，当年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他们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几十年了，她和那位陶皇后的恩怨也终于算是和解了。

        她曾经怨恨陶皇后抢走她的孩子，陶皇后或许还嫌弃她的出低贱、嫌弃她这样低贱之人的儿子竟然敢肖想皇后的女儿。

        但是这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了。

        如今她们自己的孩子们都大了，甚至她们也都了别人的祖母，看着儿孙绕膝，天之乐，这辈子也再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恩怨了。

        孟夫人自知自己还没有傻到那个程度，她也知陶皇后——陶太后为什么开始愿意让聿儿亲近自己这个祖母。

        其实到底也还是为了利益。

        让她这个真正的帝母喜欢这个孙儿，来日，若是万一万一她的皇帝儿子有了别的妃妾庶子，聿儿的储君之位受到庶弟们的动摇，可是若是靠着在自己这个真正的祖母这边的一点情分，只要她愿意开口劝皇帝几句，也能为聿儿赢得更大的胜算。

        孟夫人心中清楚，可是她不在乎。

        这位陶太后为了自己的地位花尽打算，然而她却是真正喜欢这个孙儿的。

        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缘故。

        得知聿儿今夜将要留宿在这里，孟夫人的心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