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的小蛇换一侧躺，心想它看错眼了。原以为她敢抓它，是多勇敢，结果就一小怂包，还是个结巴的小怂包。

心情陡然难过，全因害怕而绷到极致，被紧紧抱住的案几脚在她手里摇摇晃晃得地板“嗞啦嗞啦”响。

“噢，是吗，确定不换吗？那种蛇养不出蛇味哦，你会被淘汰哦。唔，你那么矮，蛇孕有点不够，那就送去实验室吧。”

“在游戏中，如果你们的伙伴出现任何死伤，你们将承担相对等的惩罚。”Nake漫不经心地补充。

当它连同盘子被倒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口袋时，它终于深刻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地躺床上睡觉不行，非得跑下来凑热闹。

它打个哈欠继续睡，可小脑袋换来换去都不舒服，真不知它以前的几千几万年是怎么在盘子里躺过来的。

“欸，要不你放我房间，”说着总觉得周围气氛变得诡异，她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或者，咱们找个厚实点的口袋把它装起来锁在箱子里。”

“水水，要我帮你端吗？”罗珊已经把笼子提上楼洗干净手又下来。

下巴蹭蹭干扁的肚子，它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它缩什么缩，不是她怕它么？

盯着盯着，小脑袋不由自主地往那边挪，刚搭出盘子，那小怂包突然转过来，吓得它咻地收回脑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幸好它短小，没惊起大动作引她注意，不然又是大哭大叫，吵得它睡不着。

水祝蹲在墙，一眼不敢抬。大厅里的蛇笼被提走了，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某个地方又钻出来。蛇是关不住的，更何况Nake还是最喜欢玩这套的人。

好半响，她问：“端去哪？”

水祝鼓起勇气看案几上的盘子，小小的点心盘里蜷缩着被她过颈子的那条小蛇，躯瘦小得堪比小泥鳅，三角还没她四分之一手掌大，蛇干枯得像裂的河床。奄奄一息地盘出两小圈，搭着睡觉，干扁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毙命。

两人提着口袋上楼，走廊上挤满了

蛇孕气和实验室几个字一出口，手里提着小蛇的女生，忙换成稍大的蛇。

她记不清，但又记得特别清楚。

她抓过它的脖颈，它没有动。如果她不怕，如果它不咬人，如果她的勇气再大点，她可以，应该可以掐死它，或者踩死它，只要它想起来咬自己。

最毒妇人心，它听过，但不理解。

百个熊心豹子胆才敢说这么一句话，手心黏黏的全是汗。

“不是房间里吗？不是说要形影不离嘛，通俗点就是同吃同住啊。”

它烦躁地歪看小怂包的肚子，那里得很，它爬过两次，就是睡的时间太短了，一个盹还没打一半，她就醒了。

要是盘子里奄奄一息的小蛇死了，她会怎么样？还能不能回家，能不能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她的爷爷，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哥哥妹妹……他们会不会想她，会不会在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报警来找她，会不会又大骂她被骗了……

同吃同住？怎么、怎么可能？

她突然一撞在墙上，额痛得她咬牙，她张嘴气，鼓起巨大的勇气说：“不换，我就要它！”

水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