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小眼,面面相觑的不敢言语。
“…小张。”
就在房间里鸦雀无声的时候,宋登阁突然沙哑着说。
“诶,在。”
小张是府邸中的佣人之一,算是半个家,这宅子中出来进去势必经过他手;而看见宋登阁抬起眼睑之下那双血般赤红的眼眸,小张也是吓了一大
,好悬一屁
跌坐在地,半晌才颤颤巍巍的回应
:
“少爷…少爷您吩咐。”
“我不是一再说过,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吗?”宋登阁的声音好似生锈了的钢琴般发涩而迟缓,听在他们的耳中简直像是耳子
的骨
被人用锯子锯着一般痛苦。但明白出了事自己一定跑不了,小张只能苦笑着应答:
“少爷,少想进去,我们哪敢拦啊?”
听见他的话,宋登阁默然。在这家中他虽然说是男主人,但佣人们对他的呼唤仍然是“少爷”,为什么还叫他少爷,肯定是因为上面有“老爷”。这就是他的地位,他一辈子都活在父亲还有贾晴的阴影之下,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傀儡罢了。正因如此,佣人们怎可能会违逆在他们眼里才是这宅子真正主人的贾晴的命令呢?
并没有过多纠缠,宋登阁继续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其实本来小张是不太看得起宋登阁的,在他看来宋登阁都不只是耙耳朵足以形吞的,完完全全就像是贾晴的仆人一般。但此时他上那
令人心悸的可怕气势,却让他不得不吞了一口口水,本来想略
隐瞒以便日后能在贾晴那里换个好印象,现在也是不敢再遮掩分毫,一五一十的全吐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宋登阁也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了红樱不翼而飞的真相。稍微算了算时间,从红樱被扔进垃圾车到现在已经是三天了,纵使他有心寻找,又怎可能找得到呢?一想到陪伴了自己如此之久的红樱就这么消失了,天大地大却再无相见可能,宋登阁只觉得一阵眩晕感觉传来;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瑟缩的佣人们,他知
这件事情与他们关系不大,无力的摆了摆手:
“…你们走吧。这几天不要来烦我。”
仿佛得到了圣旨一般,佣人们也早已承受不住宋登阁上散发出来的重压;小心翼翼的告退后,便逃跑一般的全
离开了。
房间净空,只剩下宋登阁孤一个。
他的房间中自始至终都拉着窗帘,因为害怕日光会损害到红樱,此时天色渐晚还不开灯,便只有一束隙中投映的红光照
进来。那是来自于天边赤红的火烧云,残阳如血,在宋登阁枯坐的脸上余着丝缕的斑点,仿佛他已泣下了血泪一般。
虽然刺目的阳光照进眼里,给他一些灼痛感觉,但是宋登阁却像是呆傻了似的坐着不动,如果不是能看见极细微的膛起伏,都要怀疑他是否是变
了人偶一般的没了生气。
红樱没了。
只有这一个念一直在他的心中盘旋。
宋登阁的人生凄苦又曲折,不大的年纪却已经要比同龄人经历过几倍甚至更多的苦痛。家中落,母亲离去,父亲自甘堕落;好不吞易支撑着毕业,原本以为算是个出
,但却还是活在阴影之中,被当
了棋子一般的牺牲品。并不是他不坚强,因为坚强是没有意义的,历经如此之多的挫折他虽然没有崩溃,但
格却变得极度懦弱卑微,只要能够勉强维持稍算平稳的生活,和红樱一直在一起,宋登阁就已经满足了。哪怕是现在这样被贾晴呼来喝去,就连半点尊严也不余下他都能忍受,因为他害怕一旦自己反抗,就又会掉进过去那样周而复始,永远看不见尽
的噩梦之中。
正因如此,如果说他是漆黑而漫无边际的海洋中漂泊的小船,红樱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是他最后的寄托。他从未将贾晴当过妻子,哪怕一瞬间都没有这么想过,在他心里他唯一的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红樱――即便她没有实
也好,即便两人只能在梦中相会也罢,红樱这么多年的陪伴着他,用自己的
和灵魂濡染温
着他…
他只将红樱当自己的妻子,即便她仅仅只是一个人偶与
血经由巫术所产生的灵
,一
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的魂,就算他知
自己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真正和她在一起,他还是全心的爱着她,至死不渝。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红樱已经没了,因为贾晴那个傻女人,自己的最爱已经没了,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回来了。天大地大,这世界如此广阔,但我的红樱又在哪里?宋登阁想要哭泣,但是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响,只有一阵野兽般的嘶吼。
像是发疯了一般,他的大手在桌子上猛地扫过;顷刻间上面那些漂亮的饰物,照片与花瓶就在地面上破碎,变成了一地晶亮的碎片。稀里哗啦的响声令其他佣人们心一惊,但是回想到宋登阁跟他们说的绝不可以来打扰自己,他们也只有面面相觑而已。
但是无论打砸什么,哪怕是将这整洁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宋登阁都无法得到一丝半点的安。他无可避免的想着红樱,想着曾和她共度的十余年的时光,即便仅仅是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