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小男娃？”

崔氏笑笑，不紧不慢地说：“到底是亲父子，多总归是好的。更何况桢哥儿大了，眼瞅着也该说亲了，若是让小四一直住在他的院子，反倒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姑、不对，大娘子，婢方才又见到那个小男娃了，听府里的人叫他‘四郎君’，想来是大将军的侄子辈。”

“越说越不像话了！”秦莞拍了她一下，把她后面的话截了回去。

果然，一出门便看到梁栋像棵大树似的立在院中，一手提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童，另一只手里抓着个青灰色的棉布包袱。

崔氏面上丝毫不显，只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如今大兄娶了继室，小四郎再在修竹院住着也不像样子，是不是应该搬到听松院？”

秦莞白了她一眼，“也就你这颗小脑袋里天天记这些事。”

彩练吐吐，眼珠滴溜溜转着，一看就是起了好奇心。

小家伙倒挂着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儿媳都听母亲的。”秦莞勾了勾，恭敬应下。

说得没错，你到底年轻，先熟悉熟悉，过了年再说罢！”

秦莞立想到了彩练刚刚提到过的“四郎君”。

崔氏当成宝贝一样的家权，对她而言只是麻烦。更何况，秦莞心里清楚，若是把偌大一个将军府交给她这个仅有夫妻之名的大娘子，“梁大将军”第一个不放心。

秦莞正要叮嘱她两句，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大伯母可在？侄儿给您送人来了！”

过了晌午，秦莞正伏在案画画，便见彩练一脸神秘地凑过来。

说完，又：“桢哥儿的婚事还得赖着你们两个费心，那一位……呵，总归是指望不上。”

大的嗓门，透着变声期的沙哑，秦莞略略一想，便猜中了来人的份，只是……什么叫“送人来了”？

崔氏这话直直地戳中了梁老夫人的肋，梁桢这个长房长孙的前程是她最在意的，因此，她当即点点，：“那就让他搬过去罢！”

梁栋天生神力，一只手抓着小家伙的脚腕，就像拎着棵小白菜似的轻轻松松。

想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孙子，老夫人直皱眉，“老大不喜他，没的让他去跟前添堵。”

崔氏与姚氏对视一眼，笑着应下。

“还什么？”彩练好奇地往外张望。

***

秦莞走后，屋内的气氛不大好，婆媳三人心里都憋着气。

彩练脑袋，嘿嘿一笑：“姑娘，你说那孩子是二房的还是三房的？怎么那天在荣养斋时没见他？该不会是私生――”

不等清风回答，便听到了一清亮的小嗓门：“放开我！大坏！”

想到秦莞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模样，梁老夫人脸色更冷。

她就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并不失望。她对家权没有丝毫兴趣，只是看不惯她们那副合起伙来算计人的嘴脸，这才冒着刺了回去。

姚氏的气浮在脸上，低声抱怨了几句，换得梁老夫人一通训斥。

“就是那日咱们在假山旁碰见的，穿着单夹袄，像个泥猴子的那个！”彩练眨眨眼，“这么重要的事，大娘子居然不记得？”

清风匆匆进屋，：“大娘子，三郎君来了，还……”她没往下说，脸色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