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太子近前伺候的，喝醉了酒后太子每每在太子妃那儿碰一鼻子灰回来都高兴得很。

说罢倒是一次摔门而去了。

沈征不仅没死，还手握先前太子并未问出下落的虎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太子默了默，再开口时神志已有几分清明，“你当孤便愿意，把这大好河山拱手于胡人？你当孤便愿意，重我民之税，供养蛮族？”

在东伺候的人迷茫了小半月才发觉，他们这太子妃娘娘，有些两样。见殿下总宿在别，本以为是个不受的，不过因着正的份敬她三分。

只是这一插手，谢杳才发觉京城这泓潭水委实比她所料想的还要再深上三分。

人之间不敢妄言什么，只暗暗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谢杳习惯地又去掐自个儿手掌，被谢盈一把接过手来。她那一双手本是指如削葱，如今灯下细看，却是青青紫紫一片，新旧交叠，不忍直视――这些都是她会见各路人时，自个儿焦虑不安，生生掐出来的。

元平十六年春，惊蛰。

“这朝堂之中，多得是不由己。”他叹了一声，“谢杳，你的眼里就只有你在意的人和事，旁的一概只当瞧不见。”

自那夜后，谢杳同太子过得客客气气――谢杳眼里她不给太子投毒已是极客气的了，言语上扎扎他心又不会怎样。

人忙去重关紧了窗，又多点了两盏灯。

谢杳有插手朝堂之事的意思，只要的不是太明显，太子也并不拦着――一时半刻，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何况又是在他眼子底下。

“卑职不敢欺瞒娘娘。若是娘娘无事，卑职便先行告退了。太子殿下仍留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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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太子之命回东来禀告那人仍跪在殿中，谢杳怔怔抬，又问了一遍：“你是说，镇国公沈征没死？”

君良娣虽是胡人，可瞧着子却比中原女子还要温婉，本分得很，不仅对太子贴，对谢杳也是百般周到。谢杳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想起早先听闻原本她在突厥也曾是骄纵过的，嫁进东来却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不免也有些怜惜。只是怜惜归怜惜，谢杳不喜东的人，太子也便不让她们去打扰她，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一惊雷劈开夜幕重，大雨瓢泼而下。窗未关紧，寝殿的灯烛被得抖动不止，映得人影也晃个不停。

冷冷一句话堵了回去：“想镇国公一生戎，不知为大兴打下多少座城池，末了，一条命却只换了三座。殿下这盘算计，是不是亏了些？”

谁成想，殿下先是封了东的湖心阁，又在东里种了一片桃林――只因那位娘娘爱看桃花又怕水。

谢杳抬了抬手，见那人恭谨退了出去，开门的间隙风雨灌进来，带来一瞬凉意。谢杳跟着脑袋也清楚了点儿。

太子行三，能坐到如今这位子上仰仗的正是嫡出的份。而他上，二皇子早夭，大皇子宁王近几年动作不断――也不难想，太子这嫡出本就是白拾来的，作为庶长子，宁王有些野心也是寻常。

兴朝这座大厦，底子本就不算深厚，地基不稳，又连年外战内争，党同伐异，隐隐已有倾颓之势。

日子虽清净，但谢杳也没闲着，借着太子妃这个份，能的事儿着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