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扶着赵氏往后院走，口里：“阿娘莫慌，哎，祖父在世不过四品，哥哥现在也不过是六品。都不是在中枢，这样的官儿，里没心情计较的。我穿什么都不打紧，干净整齐就行。”

程素素对自家的层次，有一个相当直观的认识。何况，想盛妆，也没那个条件。她家现在，就是个穷京官儿的家。

事情来得太突然，赵氏心如擂鼓——她没好这个心理准备！程素素忙派人去玄都观请程玄同往，人往玄都观，则紫阳真人等便知这里的事了，也好有个照应。

一旁程珪往前斜插一步，对小黄门：“女眷收拾就是麻烦，还请前面用茶，稍待，就好。”

路上，赵氏忽然声音微颤地对程素素：“你就跟着我行礼，不问你，什么话不要多说。”程素素小声答应着，心里将对吴太后十分有限的一点资料又回忆了一遍。

吴太后是皇帝生母，先帝元后过世很久了，二十余年来，里就只有这一位太后。吴太后亲生的就两个儿子，一个今上，一个就是齐王。吴太后也不插手朝政，对玄都观也和气，唯一鲜明的特色就是——自打儿子当了皇帝，她就一门心思抬举娘家。

最后，就只有赵氏作了点装饰，程素素往脖子上挂了个项圈儿，就跟着一走了。她心里有计较，新衣裳还没裁好，穿什么，都有可能被讲过时，不如穿袍，她还有话应对。

将吴太后短短的资料回忆完，程素素也扶着赵氏站立在育圣门前，赵氏低着，一动也不敢动，掌心全是汗。程素素还有余裕，以眼角余光打

品级不够，丫环使女都只能在外面看着墙发呆。程素素权替了多喜的活计，扶着赵氏跟着另一个小黄门往育圣去。手掌中，赵氏一直在轻颤。

赵氏双手微颤，用力拉着女儿的胳膊：“你，面圣的礼，我、我再想想，哎你再给阿娘背一遍，可别忘了。还有你这衣裳……”

情颇为圆，思忖这个红包可以收，话可以讲，微笑着将红包袖了。再看程素素又漂亮可爱，说话愈发和气，讲得也清楚：“咱家知的也不多，圣上没这么早想起来，不过今日府上——哦，恭喜老安人，令郎已是礼主事啦——府上程主事，面圣之后，圣上就可想起来啦。您快着些儿，可不敢叫里贵人等着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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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她算是看明白了，她们家、包括被昭雪了的程节，都不是这些真正上层的人物所关注的。既不重要，也不能令他们有太多的感动。重要者如李丞相，如谢麟、张起，回来就面圣了。程家不是碰巧，还得等着里排期呢。

别的，程素素就全然不知了。

这皇在程素素看来并不算大，走起来却颇远，走不多时，程素素脑门上已经沁出点薄汗来了。

到了门口，小黄门念着红包的情份，嘱咐一句：“既然没学过礼仪，就听咱家的，别乱动，别乱走。”却是男女分开来，程玄与程珪、程羽被领往德庆的偏殿面圣，赵氏与程素素却是要去见吴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