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真的收拾了包袱，裹紧了大衣，风冒雪赶了八十里的路，在一个驿站里截住了叶宁。

孟章：“松山与东亭二位，对你还是很好的。请他二位与老相公好好说一说吧。”谢麟两位庶出的叔叔，谢涛号松山，谢涟号东亭。少年时受长兄谢渊教导颇多，一直念着这份情，平素对谢麟颇多回护。

孟章：“令甥付了我跑三十里的川资，另外五十里，是我自家为深秀跑的。”谢渊，字深秀。

外甥像舅，此言不虚。叶宁年近五旬，依旧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他与孟章也是旧识，见面先笑：“何必跑得这么远？”

谢麟面色一冷：“我的亲事，险些被他耽误了！他老人家当初打的什么算盘，世叔难忘了吗？我还敢指望阿翁吗？若不是我奋力一搏，哪里有今天？我只当自己是个得罪了当朝丞相的落魄人家子弟，走我自己的路，爬我自己的山。世叔不觉得，这么一想，便没那么多怨气了吗？”

叶宁笑

孟章：“令舅进京，恐怕对京里近来发生的事不很熟，我去迎一迎他，与他好好讲讲。”

“老相公是拿你没办法，你拿老相公，就有办法了吗？”

谢麟想说，熬死他呀。说出口的却是：“世叔，我想成亲了。”

孟章脚下一，迟疑地问：“是哪家淑女？”谢麟这个年纪，想结婚是正常的，但是结婚的对象就……

“世叔，我已经说过啦，只当自己是个得罪了丞相的落魄子弟。我这样的人，与丞相的爱孙，能娶到的妻子是不一样的。我与程灵，门当对。丞相家的孩子，要娶尚书家的小娘子的。”

孟章一惊：“她？”他知，谢麟虽然问“如何”，其实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

“程灵人品才学都很好。贤媛淑女，然而年幼。芳臣，你现在需要一个……”

谢麟的舅舅叶宁，先前返乡丁忧。不合遇上了弥勒教作乱，纠众自保，也是保一方平安。如今局面一定，朝廷论功，自然少不了他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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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待怎地？”

谢麟：“世叔，我舅舅快回来了。”

谢麟：“您看程犀的妹子，如何？”

“叔叔们对我好，我又何必让他们去挨骂？阿翁看我是心机深沉、天凉薄，谁帮我说话，谁就是被我哄骗的蠢人。”

孟章：“那也要先问过老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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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不合适？”

“需要一个立时便能事的妻子，”谢麟点点，“我宁可多等几年，等一个合适的，也不要一个滥竽充数的。”

谢麟冷笑不语。

谢麟：“世叔要向舅舅说我的坏话了，去吧去吧，反正拦不住。”

家立业、成家立业呀！你父亲去得早，有岳父指点你，也是好的。”

孟章有些忧愁，叹息：“若是令舅能为你与老相公说和呢？”

他突然说了这样孩子气的话来，孟章哭笑不得，以掌击他后背：“诬我！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