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一吓，张了张小嘴，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摇了摇，低低地了“无事”，怏怏地转过了脸。

嘉芙取了书，回到屋里，靠坐在床，开始秉烛夜读。

裴右安瞥了她一眼，随即翻了一页书。

己也是客客气气的，但嘉芙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用这种温柔的目光看过自己。

她秉烛，在他的书房里找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那本。

他却又自己走了。

嘉芙很是失落。

对着她的时候，他要么没表情，要么是在教训她，要么就是显然带了容忍的微笑。

要么是会友，要么……

很明显，他们两人从前是认识的。她在心里已经推算了好几遍了。

她有一种直觉，或许是和早上遇到的那个女冠子有关。

翻了几下，她就想打瞌睡了。

枯燥的一本书。前在讲大理，中间在讲大理，后也在讲大理。

天彻底黑了，他一直没回来。

夜越来越深，嘉芙也越来越困。捧着书，就这么睡了过去。

两人一路再没说过一句话，回到裴府，裴右安带着嘉芙去拜了宗祠，又陆续见了些宗族里的长辈，到了傍晚，两人到裴老夫人那里用了饭，终于空闲了下来，一回房，裴右安换了便服，人就走了，也没和嘉芙说要去哪里。

嘉芙上了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又起，穿衣去了他的书房。

迟真被投为官的时候，裴右安当时已离开京城。但迟翰林一直供职翰林院，是当时的书画大家，了很多年的国子监祭酒，而裴右安素有才名，少年便考中进士，和迟翰林必定有往来。

嘉芙洗了澡，换了轻便衣裳，在房里等他。

总之，这就是一本讲关于天、地、人的大理的书。

嘉芙情不自禁，转再次看向裴右安，盯着他线条隽逸的一张侧脸，

嘉芙心里渐渐发酸，有点难过。

亥时中，裴右安外出归来，推开虚掩的门，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难裴右安上辈子终不娶，是因为他倾慕这个女冠子，而女冠子感于世，不愿还俗，他才黯然离开京城，远赴外，以致于最后英年早逝，吐血而亡？

裴右安刚奉旨成婚，有三天的休沐，何况早上，刚去过里，快天黑了，嘉芙觉得他不可能为了公事而出去。

先前在武定府的时候，嘉芙发现他有一个习惯，有些书，他会预备几本，放在不同的地方，以便随时取阅。

嘉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他睫微覆，视线落在书页之上，聚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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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芙靠在床，睡了过去，

既然有往来，他认得迟真，也就不奇怪了。

裴右安继续看着书，忽：“何事？”两视线，依旧落在书上。

她确实有些累了。昨晚房夜一言难尽，本就没睡好，今天一天忙忙碌碌，现在好容易能松口气下来……

老夫人谅她今天辛苦，方才用饭的时候，特意说，让裴右安和她早些休息，不用她再伺候跟前了。

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

他既然喜欢读，那就一定是好的，她也要读。

一个是少年进士，一个是世家才女，嘉芙越想，越觉得两人一脸。

嘉芙忍不住，又看了边的裴右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