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接过画，心里有些踟躇。薛元翰看出她脸上有犹疑之色，说：“想说什么便说罢。想要劝我的人也多着，不多你这一个。”

画轴打开到一半，出里面夹着的一幅装裱过但是不带轴的小画。宣惠一眼便看见上面画着的鲜艳的海棠花，开在冰天雪地里。

“表哥，你现在心里觉得怎样？”

薛元翰眉微皱，他看宣惠的目光便有些犀利起来。

宣惠皱紧眉：“表哥，你何必要如此自苦？昌邑伯府只有你一个指望，你又何必去那样远？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你也应该在近前侍奉才是。”

功，一次未遂，你觉得我还能对你和颜悦色地说话么？能跟你说话已经不错了。”

薛元翰看了宣惠一眼，：“现在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恨透了自己说话没人听，没本事成任何事！出去读读书，见见世面，比待在京城里，眼孔只看到眼前这些要强上百倍千倍。”

宣惠被他这么一看，心下就有些忐忑，只得着开口说：“当时长姐、成颐姐姐、县主，我们几个都在。我跟二姐说了你被外祖父打得下不了床，二姐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是……似是毫不关心的样子……”

秋雨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滴滴答答，平添了几分苍凉的味。

宣惠不理会她，转过来看了看薛元翰的脸色，叹了口气。月余未见，薛元翰个蹿高了一些，更显得他瘦了。脸上骨骼线条分明，人还是那个人，可以前上那种温的气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生人勿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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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姐怎么办……？”

薛元翰目光微动，很快镇定下来。他将伞递给沅湘，然后缓缓打开手中的卷轴，说：“我一走就是三年，临别也没什么好赠送的。自觉画技尚能拿得出手，便给姑母花了一幅花开富贵。姑母在中，自然是花团锦簇的好。”

第七十一章病来

宣惠大惊失色，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要去哪里？快要过年了，你赶得回来吗？”

薛元翰看着池塘里因雨点落进而溅起的水花和漾开来的涟漪，心却如死水一般。

李静媛差点没蹦起来，她气得直跺脚，：“臭丫，你……”刚想放些狠话出来，却想起来薛元翰还在旁边。她只好生生把气咽了下去，狠狠地瞪了宣惠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这一幅是给她的。海棠多在暮春初夏时节开，冬天却是没可能的。现在的日子于她、于我而言，便是寒冬，但也总有春花开的时候。看了画她自然会懂我，叫她等着我。”

“不怎样。我今日来是跟你说一声，顺便帮我带话给姑母，我过两日就启程去绍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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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翰低垂了眼睑，漠然地说：“她一个弱女子，在这样内无帮手、外无援助的情况下，你还怎么让她来分心心我？本就是我

宣惠：“中秋夜，我跟二姐说了你被外祖父打的事情，可她竟像是浑不在意……许是我看错了，可当时那种感觉真的惊到我了。”

薛元翰语调平缓，听不出来情绪，说：“我去嵇山书院读书。这次二月的春闱我不去了，等三年后再考。过年么，就在书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