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第一关的人，不可能没杀过人。

江阔一看谢迟安那表情就知自己猜中了，朗声：“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弟弟呢，来，让哥哥开导开导你。”

谢迟安：“你是不是忘了我杀过人。”

江阔说：“弟弟，你看着冷傲，气，跟冰块似的，心里可着呢。冰多就冻冻人，真要你去扎别人，立刻就化了，里就一汪水。”

他还有资格说，他的心从未被黑暗浸染吗？

杀一人两人，一百人一千人，如果游戏源源不断地进行下去，如果他能够活到最后，那他还会是最初的他吗？活下来的究竟是谢迟安，还是一个疯魔了的杀戮者？

“弟弟，你再发呆下去，这串蘑菇又得烤焦了。”低沉的声音落入耳畔，让谢迟安及时清醒。

江阔只是笑：“不一样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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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江阔看他，“弟弟，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心事重重。”

他又：“外面被火烤得再黑，剥开却还是又白又，倔强着不肯黑化。这样的外焦里，我最喜欢了。”

至

谢迟安略意外地看他。

“我喜欢外焦里，你知为什么不？”江阔，“蘑菇跟人是一样的。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一辈子白白天真无邪，要不然迟早被社会教人――生蘑菇是难以下咽的。总要有些伪装当保护色。有些人是白切黑，外面看起来人模人样，谁知心黑成什么样，这种蘑菇也就只能啃啃外面一圈，看到里面谁还敢要。有些人里外都黑，这种没什么好说的，人民监狱欢迎他，里外黑透了的蘑菇比毒蘑菇还可怕。还有就是你这样的。”

冰块是能扎死人的。

可自从参与了这个游戏，就一直有很多的不由己。谢迟安不想死，他也不到舍弃自成全他人，如今更是因为哥哥想要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而活下去就得杀人。

“你是在想，要是一直游戏下去，你会不会变得很坏，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类人吧？”江阔突然一语中的。

谢迟安莫名烦躁：“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

谢迟安想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把差点烤坏的蘑菇给他。

江阔挑眉：“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我当瞎子？”

江阔把子挪过来，挨着谢迟安：“把蘑菇给我。”

谢迟安见手里这串果然有烤焦的趋势，忙翻了个面。

谢迟安的心里有一杆秤，就算在地狱也保持清明，不会让心被邪祟吞噬，被恶毒侵蚀，与黑暗为伍，不见天日。

他很尊重生命，以前的谢迟安是个连小动物都不会伤害的人。别的孩子最初掌握爬树技能是因为掏鸟窝，谢迟安却是为了把掉在地上的鸟给送回树上。

“我没有想。”谢迟安低声，“我只是在发呆。”

早死早超生。

这样矛盾的想法让谢迟安有一瞬茫然。

这人竟然还有靠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