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答是不出意料的沉默，过了许久，宣禾说：“你还小，别成天把喜欢不喜欢的挂嘴上，好好念书最要紧。”

耿川眼睛通红，眷恋地看着宣禾，许久，他笑了笑，慢慢低，双在宣禾角碰了一下。

等了一会儿，宣禾拉开门让他进屋。

宣禾脸上一片空白，好像是没意识到他在什么，只是僵在原地。

谢呈坚信那是错觉。

宣禾沉默半晌，挪开手，低着不看他：“我去洗澡。”

静了两秒，宣禾笑说：“多大人了还要跟哥睡？”

音断断续续传来。

谢呈洗漱完，敲了敲宣禾的门：“哥，我想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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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坚持地站在门口：“我想跟哥一起睡，我好久没跟你一起睡过了，有点凉，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感冒了。”

雨声浸透了初秋，宣禾在耿川肩上压了压眼睛，放开他。

宣禾：

谢呈不敢立即进去看宣禾，又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进屋，进去就看到宣禾站在屋中间，双手捂着脸。

“……”

宣禾终于转过来：“你想问什么？”

谢呈趴在床上，在这个时刻突然想起周讲于，他用手肘支着子，小声问：“哥，你是觉得男生喜欢男生不应该吗？”

“耿川对不起。”

“哥。”谢呈喊了一声，不安地走近。

兄弟俩一起躺到床上，宣禾侧背对着谢呈，灯关了，谢呈说：“哥，我知耿川哥喜欢你。”

谢呈坐在廊檐下，有种清晰的错觉，他知那是错觉，隔着满院子的暴雨声，他好像听见了一个人在恸哭。

屋里沉默了，谢呈靠着墙蹲下去，看着夜幕里的雨帘，堂屋里的昏黄灯光从门口透出来，照亮了一小片。

他边说边倒退，目光一直黏在宣禾脸上，直到了门口才转。

“耿川，你去哪里都好，不要去找死。”

“对不起宣禾，最后放肆一次，恨我可以，不要可怜我。”耿川轻声说。

谢呈仔细看了看宣禾的脸，宣禾笑：“你个没眼力见儿的，不知哥正难过吗？故意来看看我有没有哭鼻子？”

“最好的兄弟……”他自言自语地复述宣禾的话。

宣禾洗了很久，出来一句话没多说就上了楼，谢呈从到尾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哭声混在雨声中，因此难以辨别，然而那声音又时不时断一下，好像是主人在用力压制情绪，却恰好暴了这不一样的频率。

宣禾的手半抬着，不知是反应迟了，还是忍住了不推开。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恶心，但是咱俩不可能。”

耿川于是发力，五指插过他后脑勺的发，将他朝前一按，加深了这个吻，却又怕多停一秒自己就再不能放手似的，迅速扯开了距离。

听他强打神说笑，谢呈合地勾了勾嘴角。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我不小了。”谢呈立说，“我担心你。”

谢呈还在发愣，只见一个影突然从堂屋里冲出来，奔进了暴雨中，没入了光照不到的黑夜里。

过了很久，耿川带鼻音的声音终于响起：“宣禾，我不想跟你朋友。”

“不怎么样，只要你愿意，我就还是你最好的兄弟。”

“你对我来说跟麦子跟小呈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