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要是他自己不觉得苦就不算苦吧。”

谢呈笑：“考试的时候默写可别写错了。”

谢呈侧，才发现他长伸了手，镜对着这边。

谢呈：“你明知故问。”

谢呈顺着他手指望过去，正好看到一行雁在天边排成“人”字，从河边的崖前飞过，朝着更远去。

谢呈回看了看，四下里只有被芦苇放大的风声，他往后一靠，周讲于顺势搂了他的腰。

谢呈：“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什么？”周讲于问。

冬天日短，坐到太阳开始落山，两个人起回家。

“李清照的词怎么背来着？”周讲于问。

周讲于坐到他后，曲起放在他侧，将人夹在中间。

周讲于：“雁字回时，风满西楼。这会儿太阳还没落山呢。”

“谢呈。”周讲于喊了一声。

“你闭嘴吧！”谢呈从后面一把捂住他嘴，凶，“有病！”

快要走到宣家巷，谢呈突然问：“去不去河边？”

周讲于笑得眯起眼睛，伸手去抓他手指，最后扣了个紧，直到巷口才放开。

他顺着河堤坐下来，支着两条长，手搭在膝盖上，望着远退了的水位。

说着话已经走到没人的小巷里，周讲于睨他一眼，不屑地说：“你家初中生一米八五？你家初中生谈恋爱打飞机？你家初中生能让你……”

他伸手要抢：“浪费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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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门口分别，周讲于说：“物理最后一大题我没出来，你等下要是想得起来答案就告诉我。”

说是这样说，在巷口拐弯的时候脚步一点没停。

“跟你一样傻。”谢呈说。

谢呈想起什么来：“你是不是早就知了？”

“咱们只是高中生，还不让傻了？”周讲于在他发上亲了亲，“给十七岁留点儿纪念。”

两个人溜溜达达地从田间地穿过，最后走到废弃的旧河埂上，谢呈转看周讲于，说：“前几天看到大雁了。”

“不浪费，你怎么都好看。”周讲于往后一躲，咔嚓又是一张，笑说，“我小姨前两天收拾屋子扒拉出来的，我在陶市买的胶卷。随便拍，反正我又不懂，傻瓜相机傻的，咔嚓咔嚓就完事儿。”

芦苇遮盖住这一方小小的空地，枯枝在风里来回着。

十几双翅膀上下扇动着，你前我后，你张我收，飞得平和，凭空带出仪式似的美感来。

“干嘛？”他问，“傻兮兮的。”

谢呈“咦”了一声：“哪来的？”

“嗯。”谢呈回想看他，谁知周讲于突然往前一凑，两个人的一碰，快门声随即响起。

“唉。”谢呈再次叹气，“周讲于，说真的，我觉得你从上初一之后年龄就没长过，其实你只有十三岁是不是？”

周讲于耸耸肩，笑嘻嘻地得意：“就不告诉你！”

“嘁，你就小瞧我吧。”周讲于说，边伸了手拉开书包拉链，一掏，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相机来。

话音刚落，周讲于突然了他肩膀，指向他背后。

谢呈应了一声，转要进院子，正

周讲于没说话，先对着他按了一下快门，谢呈抬手想挡脸，几乎是同时，咔嚓声响了起来。

周讲于：“去干嘛？看枯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