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璋停顿了一刹，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直呼那人姓名的资格。

“舒窈，你在长岐中担任魔医多年，资历甚至比孤还要深得多。如今右护法之位空缺，让你暂理，可谓再适合不过。”

若非销骨噬心的剧痛一直持续着，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世上。

纵然他已经铸成大错，如此惨烈的结局，却也绝不是自己愿意接受的。

傅璋闻言呆立良久，才僵地点了点。

温舒窈重重点，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逝者已矣，那便将他……好生安葬。”

巫月婪抿起，将来意出，“有件事必须告诉您，昨夜……秦语苍在狱中自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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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璋微笑：“孤走之后，长岐内外便交给你们了。倘若一年之内，孤没有任何音讯传来，你们便设法联系西海龙王，他会代为理。”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哀伤与遗憾，

所以昨夜，他将寝中那人留下的种种物事尽数收集起来，用法宝存放在旁。

“此去路途遥远，艰险莫测，孤也说不准自己何时能够归来。在此期间，魔域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你与舒窈打理，孤已经拟好了诏令。”

那些绝望与疯狂已经犹如藤蔓，占据了他的心房。

他将由黑红锦缎包裹的诏令，和象征魔君之位的玉玺交到巫月婪手中：

虽然傅璋看上去尚算神志清明，他却知晓那人心底的执念有多深重。

不论怎么说，秦语苍都是自己一手栽培，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下。

“……遵命。”

不论是寻药失败，亦或是幻境中的画面刺.激，都可能让他神魂迸裂，心魔滋生。

“万事莫要强求，若是能救回小美人，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毕竟生死有命，若有不测，千万莫要苛责自己。”

至少在他无法忍耐的时候，能稍微聊以自.吧。

“小北……师尊为救我死，如今我须得前往极北之地，为他寻找续命的仙草。”

传闻那株仙草附近，盘踞着极为凶险的幻境，即使是修为深厚的修士进入，也难免会着了它的。

衣衫被他珍而重之地叠起，收入了随储物的须弥袋中。

“还望陛下恕臣叨扰之过，”

“血蟾妖王他们迫于孤的威势不敢造次，可一旦他们知孤归期不定，恐怕又会有异心……因此若有人追问起孤的下落，你们只需称孤在闭关修炼即可，切莫半分口风。”

至于傅璋所说的极北仙草，他隐约也能猜到几分。

担任长岐魔医数百载，他见证着傅璋一步步成长为睥睨天下的魔君，心中除了君臣之义，更有几分慈父般的关怀在。

林夜北濒死时的低语言犹在耳，傅璋不置可否地笑笑，心底一片苍凉。

“正好你们在这里，孤也有一件要事要交与你二人。”

话音未落，肩的归云雀就恼怒地啄了啄他的后

“陛下，”温舒窈幽幽长叹，

放过我的师兄弟，还有你自己。

他不可能放过自己苟延残的唯一依靠，却也同样无法保证，自己究竟能坚持到何时。

原本他恣意随，不习惯储备物资在边，可失去林夜北的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刻骨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