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晔识大局，膈应归膈应，公私必须拎得清，上前比个手迎人往前，虚一笑：“天黑，三爷看花眼了，人两位大人铁磁，正闹着玩儿，没您说得那么严重。”

诚亲王掖了掖斗篷说不必：“往后需要打交的时候长了，大人也不必过多客气。”

下俩人敛声屏气等着他示下，诚亲王惜字如金，开口话不多，只一句，“你跟湛湛是什么关系？”

诫对方，划清领地的时候。

诚亲王微哂，“满脑子敲诈勒索的坏算计，有胆子让诸位臣工为你凑份子置办新宅，怎么没胆子认了？怎么着，用不用我也跟着随一份？”

他这一开腔，阮裕也胡乱抹着满脸的油赔罪，“三爷言重了，您还不知才嘛，借给才十个胆子，才也不敢在乾清门外捣乱啊！”

佳志辉随众，也凑了个胆子说：“这事确实是才们不像话，扰乱了门上的秩序，才们本是无心之过，还请王爷多担待。”

那狗才骂得就是他，阮裕惊得上下牙床子直打架，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有这事儿呢......庄亲王上了年纪，别是记差从前的旧事儿了，老人家都这样，丢不开过往，就爱跟人念叨......”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总感觉有什么深意似的，佳志辉心说糊涂，面上口口声声

佳志辉一怵，忙敛衽垂肃下去，其实他们刚那话蒙谁呐，糊弄瞎子也不能这么没品，其实也就是递个台阶给自己下，不用，就看这位爷高不高兴圆他们的面子。

听这话，诚亲王慢慢顿下步子，立在丹墀前回过，仍是不经意的样子，浅淡瞥了他一眼。

佳志辉还愣着，被他这一叫叫回神来，理了理衣襟，摆明和解的态度，“这倒不用，东西我先收下，过后按先前讲好的来。”随即又对诚亲王躬了躬子，“这事还多亏王爷出面解决，不然才就是自封死路，王爷您受累。”

诚亲王慢慢一扬手，叫停他的话：“别跟我叫好听的，回我再收拾你，先说眼下这事你打算怎么置？”

佳志辉没听真似的，愣跟旁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憋出答案，“回，回王爷，那是才侄女。”

阮裕一听，虽然话里存着怒，追究的意思却不大，提溜的一颗心收回肚子里，立换上笑脸拍屁：“哎呦！三爷这可就冤枉才了，才见天儿闹饥荒，吃了上顿没下顿，改天再断炊，还请三爷赏才些吃食，接个短儿......”

阮裕这才闹明白，合着兜这么大个圈子，又是挑他的礼，又是接他的短儿，是为了替另外一人开脱。

诚亲王略微颔首，垂眼缓缓收束着袖口，转了话问：“阮裕，昨儿出门，我听庄亲王说内务府有个狗才盛发了，韩家胡同里置了一新宅，跟他了对门邻居，有这回事儿没有？”

在里摸爬打这么多年，有哪个是简单的？虽然方才那话听上去糊，不过大概也能猜个明白，诚亲王似乎跟人家那侄女交情匪浅的样子，如今这世，屁大点干系都能拿来讲情面，他这还有什么戏可唱的！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阮裕样抽着耳刮子致歉，“早知您跟三爷是旧识，才哪儿还敢跟您叫份儿啊，东西大人尽留下，权当给您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