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臭着脸色还没有缓和，又巴巴为人添了杯水，“王爷消消气儿，您要是想听人唱曲儿，外随便找个地方打一茶围，请人店里的姐儿弹唱岂不是更自在，何至于捧才的面儿，是才小心眼儿会错您的意了。”

上了烙印，至此从未曾再磨灭。

一曲作罢，湛湛不知何反应，总不好教人冷场，由衷蹲个赞叹，“王爷唱的真好，才可远远不胜您。”

这话可撅到痛去了，骂她泼没教养也就罢了，连带骂她家里人最教她难受，小时候她阿玛也时常教她读书认字，后来人没了再谈什么都是虚妄。

打茶围说的是多人逛/院，拉子陪着喝茶，饮酒或者弹唱，以此来助兴儿，京城里有钱有权的主儿都爱这么消遣，听人说诚亲王还没有纳福晋，即便有了家室，该玩儿女人的主儿还不是照玩儿，用爷们儿们自个儿的好听话来说，都是应酬。呵呵。

她转过，闭着眼抽气儿降火，可还是没忍住，泪珠子直往锅里掉，她忙抬手干净，把热饽饽捞出锅，一面问：“王爷您吃吗？其余的才没什么能

允颀拨开云雾，出她的眉山眼梢，这人其实只是嘴上威风，一见他板脸就低示弱，脸模子一侧红红的，像也是喝醉了。

湛湛险些被这话给噎一跟，合着他一早都在了，“王爷，”她低下呐呐，“您这行径可不光彩，您份贵重，大个爷，怎么好意思听人角呢？”说完忙补上一句，“才说的都是实话，您不喜勿。”

他几不可闻地哼笑了声，抬手打开她后的锅盖，越着她肩看向内，“倒是个有良心的，知恩图报，拿饽饽谢人家，打算拿什么谢我？”

锅里的热气升腾逐渐隔开两人，诚亲王嘴角抽了一下就埋没在雾气中，湛湛偷觑一眼，突然不觉着堵心了，怎么的，只兴他教训她，就不容她回敬吗？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不能耐我若何的样子。

诚亲王听着手一顿，眼眸微缩起框住她，冷下声诘问：“你刚说什么？”

“姑娘家的，没个规矩，往后不能再说这种浑话，听见没有？！”

她抬起差点撞上他前的龙绣，忙向后趔着子，胳膊撑在灶台上，昂起脸儿磕磕绊绊地：“不，不......才跟您开玩笑呐，您千万别当真......”

湛湛吓得一抖肩，自觉方那些话说得确实有些越界，忙点了点应是，他敛下目光在她眼前停留了一阵不再追究，欺下过来，她抖了大激灵，发全直刺挠的慌，攥着手缩进墙角。

他微哂：“穷嚼理儿，跟个撅巴棍子似的，没规没矩，家里面没人教么。”

湛湛被他训得脸红脖子，连连欠着陪不是，“王爷教训得是，是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王爷了，王爷您见谅。”

湛湛没想过他能是个例外，不过听人口气，诚亲王私下里似乎没这个嗜好。

他提打了个嗤，“不敢当，唱的再好也没你龛儿大，请着都不动，真把自个儿当角儿了，什么臭脾气，唱个曲儿就是看轻你了？”

似乎把人给得罪彻底了，他冷冷落下茶盅起朝她踱过来，湛湛慌忙趋着步子后退，后腰撞到灶台才止住，他把她困在灶旁的旮旯里，降下视线问：“你是这么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