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太后娘娘的福，”她微微仰脸儿：“才子结实，骨子摔不离儿的，吃了两副

下那人依言起，举眉往前迈了两步，太皇太后举着一对儿玻璃眼镜细瞧了两眼，逐渐瞧出一些味出来，旗下的姑娘都大方，眼前这位也是，眉眼细腻，条儿纤巧，尽够美了，倒也不失庄重，穿着一件月白缎子绣牡丹，银狐出锋的袍，袖口开得略大，无意中透出其主子心儿中的些许不拘泥。

太皇太后瞧完了没说话，搁下眼镜喝茶，瞧样子似乎是对人很满意，太后心里有了数儿，把人又往跟前叫了叫，很和蔼地问：“知今儿为什么找你过来吗？”

梁仙儿立定，躬偏过向上抬了抬眉，跟她提了个醒儿，随即甩了甩袖子打了个千儿，“才梁仙儿给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三爷请安了，三位主子吉祥！”

太皇太后颔首，叫起儿：“走近来，让哀家瞧瞧。”

“瞧把你吓得，”太后笑着把她拉进打量，“这么个齐全人儿，摔着了，家里人可心疼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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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记闷雷打在眉心，湛湛惊愕不已，一口气儿滞在口有些不上来，来不及过多考虑，忙扎下去，因为是选秀，按制穿的是花盆底，不能两个膝盖一弯就跪下，得先蹲下请安，然后一手扶着地才能完全跪下。

“才佳氏给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三爷请安了，三位主子吉祥。”湛湛额枕着盘金线银毯请安，心像端了只青花瓷碗，摇摇坠。

太后态度越亲热，她就越怵，紧张得手心里直冒汗，她到现在还没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单独召见，这就是自己家跟里的区别，在家里行动坐卧都自在，在里酝酿好了才敢说话，生怕得罪到人，有些话想问也不敢主动开口去问。

这话说得不亢不卑，很有几分胆量，太后脾很温和，笑了笑：“你放心，今儿找你过来可不是要故意找你茬儿的。”说着故意看了旁边那人一眼：“十五那晚上的事儿，我们家三爷原本是出于好心，没想到半儿上出了岔子，让你摔在了自个儿家门口，得亏没摔出个好歹，不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湛湛这才敢抬起眼看一眼，太皇太后跟太后隔着炕桌，坐在上首的罗汉床里，诚亲王坐在下首的玫瑰卷椅里，不过没来及看清人的表情。

“才惶恐！”她忙福下：“那晚上完全是才自个儿不长心，白白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善意。”

抬向这边看过来，四周很安静，她听见自己的心几乎就响在耳旁，一瞬间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许多念，觉着眼下的情形说不出的蹊跷。

她心里也正糊涂，摇了摇照实说：“才有幸入选秀，可从未敢奢望过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受您跟太皇太后娘娘的召见，若是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各位主子海涵。”

湛湛脸色发白，她不确定太后是不是在说反话，人就这么个金贵的儿子，外的行踪应该专门安插的有耳目汇报，她跟诚亲王私下里的来往，要是纵着太后多想，保不齐会是个什么情景儿。

上首两位老主子就合着眼打量，见她不慌不忙的，一套规矩行下来没丝毫洒漏，起承转合间透出舒缓伶俐的劲，真有那么一子行云水的味，倒是难得一见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