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列车的终点是西藏，拉萨。

办公桌后，年近花甲的刘主任翻着病例，面无表情地听着他长篇大论的抱怨，耐心听完全才肃色：“小郑，你工作才一个月，见过的病人有限，平时少说话，多积累经验，干我们这一行，首先就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患者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说着抬起手眉心：“并且，家属也同意了。”

骤然打开游戏，没来得及关的游戏音吵醒了床里在补觉的男人。

是郑医生第五次到主任办公室告状了：“主任，三号病房那个病人情绪非常暴躁，要死要活的。从入院到现在，不仅各种自残，还抓伤了好几个护士。昨天下午我和周大夫他们几个合起来才绑住他，结果晚上刚松开绳子就又发作，病床都险些被他拆了。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病，说要去告我们？神病患者有哪个会说自己有病的？我看他是病入骨髓，救不了了！”

她看了一会儿那天空，眼睛有点酸，便拿起那个诺基亚手机玩俄罗斯方块——一个月来，这个手机她一直习惯地带在上，走到哪儿都不忘揣进兜里。

与此同时，两千多公里之外的青海省，一趟从北京始发的特快火车慢慢停靠在格尔木站。

高远，又蓝得纯粹。

刘主任皱着眉，从办公桌上那堆杂乱的论文中找出几篇丢给郑医生：“你把这几篇论文拿回去看一下，数据证明，脑定向手术对于他这种有强烈暴力倾向、反社会心理的重症神分裂患者非常有效。”

郑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刘主任冷哼了一声：“正常情况确实是那样，但三号房是普通病人吗？Taylor医生的诊断书你看过了吧，他这是难治的神分裂症和躁郁症，还有极度暴力倾向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三号房上背了好几桩案子，其中有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就因为被他强-、待，回去就割腕了，好在抢救及时，没有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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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旅程，疲惫感消弭了旅客们眼里的兴奋和新鲜感，车厢里除了零星几个上下车的旅客们搬动行李发出的声响以外，异常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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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的单人床非常窄，挤下两个人不容易，可两人却心照不宣地把包厢里另外一张床当成了行李架。

其中一节高级卧铺车厢中，谢昳靠坐在床，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在不同的地段却展着不同的模样，一路过来，似乎是造物主用修图件一点一点掉了灰色的杂志，出了天空的本来面貌。

郑医生挨了训，立刻摸摸鼻子：“口服思诺思已经没有效果了，我刚给他打了镇定剂。”

江泽予看了一眼谢昳的手机屏幕，她手速飞快，指尖一层一层填满的俄

他话音刚落，郑医生便犹豫：“这……主任，对于普通的神病人，脑手术一般得不多，临床上大多数还是靠药物治疗……”

刘主任点点，取下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沉思了片刻后说：“准备一下，下周给他个脑立定向手术吧，明天开个会诊，考虑一下对患者采取双侧前扣带回及双侧或单侧杏仁毁损术。”

“昳昳……”，江泽予闭着眼，伸出胳膊抱住谢昳的腰，把脑袋贴在她上，“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