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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将军何必还要陷在过往中呢，不如为将来早作打算。”

康沐眼角随意一扫，却蓦然睁大眼睛，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哈南王子，敢问你腕上的玉坠是哪得来的？”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一个阶下囚而已，狂什么？真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还有留用他的念。”

康沐出于礼节向哈南举起酒杯：“哈南王子麾下的战士一个个都勇猛善战，令康某印象深刻。”

康沐也不在意，他又怎能指望他们给一个敌将好脸色呢，继续看重新上场表演的歌舞。

康沐仔细往那首领上看去，这些蛮子喜欢把战利品挂在上，比如敌人的指骨，野兽的牙齿，饰物的数量往往代表了他们的地位和实力，此人饰物多得吓人，必然是族中万里挑一的勇士。

“陛下我来迟了，我罚酒三杯。”那将领爽朗地大笑。

“收为己用，总好过放虎归山。”左世阳安他，“好了，别生气了，如今他也只能逞口之快而已。我们进去吧。”

哈南向康沐点了点，在他邻桌坐下。他带来蛮兵负手立在他后，神情凶悍。

康沐不屑。

阮渡天的宴席奢侈非常，喝不完的琼浆玉，演不完的歌舞声声，可康沐已经败了兴致，完全提不起劲来。

哈南也收回视线，似有些心事，饮酒一杯接一杯，手腕上的饰物互相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阮渡天见他们气氛异常，好奇：“康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分明是在笑话他的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话依旧能刺痛他的心。康沐切齿：“弓也好，刀术也罢，不过都是杀人的伎俩，校场比武这种小孩子家的玩闹，也能上得了台面？黎将军若有心与我一较高下，将来战场上见真招。”他说罢不再与他们纠缠，兀自离去。

左世阳却始终笑如春风：“你又何苦跟他斗嘴，自个儿找不痛快呢？”

阮渡天说：“两位是当世英雄，该好好喝一杯。”

康沐不理他，只问哈南：

他们依旧的一异服，但看上更隆重繁琐，颇有些异域风情。

哈南也回敬了一杯，紧抿着，只字未语，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把康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似是观察，似有敌意。

一旁黎珏见康沐言辞尖刻，态度轻慢，很是恼火，出言讥讽：“听闻康将军弓天下一绝，什么时候我们比划比划？看看到底谁得准。”

“当罚，今日不醉不休。”阮渡天笑，对康沐，“康将军，这位是南疆吉布族的哈南王子，哈南王子，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康沐康将军。”

黎珏气呼呼地瞪着他的背影，骂：“简直嚣张至极，要是真落在我手上，非扒了他不可！”

哈南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摩娑：“你是说这个？”

那个玉坠呈水滴型，翠绿晶莹，但重要的不是这玉的成色如何，而是这坠子是康沐送给诺秀的。

歌舞演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康沐抬看去，几位蛮兵簇拥着他们的将领，昂首迈进大殿。

“你说来说去无非是要我投降，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口了。”

这一切都被阮渡天看在眼里，目光时不时向他瞟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