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那就猜谜语吧，谁输了学狗爬。"

慧忍着不肯发作，笑向顺治："皇上好兴致，臣妾给皇上请安，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子衿子佩率着众女也都花团锦簇跪了一地，莺莺燕燕地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慧："太不尊重了。难皇上输了，也要学……成何统？"

建宁笑："那就谁输了谁唱一段。"

博果尔："在抓大把儿，皇后也喜欢玩么？"

慧："更加不妥，下九的玩意儿，哪里是我们学得的？"

子衿子佩见娘娘被建宁挤兑，急得心如油煎，生怕好端端一场聚会又要闹得不欢而散，苦于不敢插嘴，

慧却是没听说过什么叫"抓大把儿"，看去却是一些羊拐骨，剔去肉丝，洗成灰白色，用手掌手背抓着玩儿。皱眉："这样腌脏东西，有什么可玩的？不如我们翻绳儿吧。"

建宁不乐，讽刺："你左一个"不尊重"，右一个"不妥当"，既然要顾皇后面，就在位育里打个佛龛把自己供起来得了，没事儿又下凡来什么？"

终于劝得慧打起神来，勉强起，披了紫貂大氅摇摇摆摆地出门。子衿子佩带着小女跟在后面，有搬椅子的，有拿手炉的，有捧唾盒的，有提点心篮子的，子衿亲自捧着皇后送皇上的寿礼，命子佩拿着赏人的银锞子，一行浩浩地往御花园来。

慧登时翻脸，冷笑："格格既然喜欢，我也不拦你。不如这便妆扮起来，给我们唱一出助兴如何？唱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打赏你几个大子儿呢。"

贞格格听见，早已将薰炉旁最的位置让出来请皇后坐，子衿子佩呈上寿礼，又递手炉到皇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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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堆雪人，玩得何等尽兴，今年还一次不曾去踏过雪呢。"

建宁大怒，板了脸说："皇后要听，那也容易，我这便叫绿腰来唱一出。只可惜皇后脾气大，威风气派，把女乐给裁了，没人打锣鼓，只好听她清唱。"

顺治笑："那是女孩子们才玩的东西，且只合两个人玩，我们这些人玩那个，太闷了。"

顺治往时看到慧招摇炫耀仪仗非凡便觉反感，然而今天是他寿辰，将寿堂摆在绛雪轩已经理亏，见皇后非但没有兴师问罪，反而满面春风地问好，倒也意外，因此笑伸手："免礼，皇后远来辛苦，要不要上炕来一？"

慧自与顺治分别居后，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温言相向，不禁心花怒放，随在顺治边坐了，眼角眉梢全是喜悦，红粉绯绯地笑："你们刚才在玩什么？我也算一个。"

此时一起一起的贺寿人群大多已经磕了，领过寿面散去，绛雪轩里只剩下十阿哥博果尔、十四格格建宁和那位从天而降的汉人格格孔四贞，正同顺治坐在炕上，四个人围着炕桌，一边一个抓子儿赌糖果呢。

看见皇后进来，博果尔同贞格格忙下炕来行请安礼，建宁却仍坐在炕上，只随手扬了一下绢子，糊糊地着："皇后娘娘吉祥。"

慧听建宁翻起旧账来，那正是心中弊病所在，不禁面胀脸红，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满心要想一句狠话堵回去，无奈口才迟慢，不是建宁对手，气得浑发抖，却只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