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秋目光微有游移，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小声，“我、我和柳应，拜了祖先……”他声如蚊蚋，低得几乎听不清，“成、成亲了……”

冉季秋垂着眼睛不敢看他，脸上火烧火燎。

不过，是也就是吧。

李云戚把口中的茶水咽下去，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他一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指着冉季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口气。

冉季秋垂下目光，手指摩挲着茶盏边沿，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我……”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艰涩地，“我、被赶出家门了。”

冉季秋沉默一会儿，轻声：“这是柳应置办下的宅子。”

李家少爷是个心大的人，对这些并不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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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季秋赶紧站起来想去给他拍背顺气，不妨站在门外的柳应大步走进来

李云戚不防又被呛了一个大的，两茶水从鼻孔里出来，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李云去一口茶在嘴里，将吞未吞，目瞪口呆。

李云戚左右打量一番，实在看不出来，向来立清正的冉家小少爷居然是个断袖。

冉季秋抬眼看着他，定定地，“若我说，这是真的呢？”

冉季秋勉强牵了牵嘴角，撇开目光，神情黯然。李云戚眨了眨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他摸着后脖子，满脸都是困惑，“可是令堂为什么――”

李云戚摇了摇，不去跟他争辩，这一看就是个情深种的模样，哪怕柳应是猪，恐怕这时他也见不得旁人说半分不好。他随口，“令堂既然还肯花费这许多银钱来给你置办一宅院，想来也不是真的要逐你出家门，过些时日，你腆着脸回去跪上一跪，再撒一撒，磨上一磨，令堂准定心让你回去。”

冉季秋沉默半晌，低声，“因为我是断袖。”

明显避让的态度，有些摸不着脑。他看看柳应的背影，又看看冉季秋，明智地选择闭嘴。

“什么？”李云戚瞪大了眼睛，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么――

他实在想不通，“你怎么看上了那个大个子？他生得那么五大三的，板又，有什么趣味？你瞧瞧象姑馆里那些，一个赛一个的妖娆妩媚，比女子还妖冶，难断袖们爱的不是这个调调？”他再瞧瞧冉季秋，还有句话没说出来――像冉家小少爷这般生得清秀白净的，就是个断袖也该找个生得俊秀好看的，柳应那样的武夫，真是亏了呀！

“……”李云戚再次怀疑起自己的耳朵，甚至忍不住伸手掏了掏，随后认真地看着冉季秋：“秋弟，你说的是真的？”

冉季秋抿了抿嘴，垂着眼拨弄茶托，声音不大不小，“柳应好的。”

“……”李云戚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儿，他眨眨眼眼睛，迷惑不解，“那不是万全那小子造谣中伤的话么，令堂连这样的话也信？”

他“唔”了一声，端起茶盏喝茶，混不在意的模样，“是断袖也没怎么的，我听说还有好些个人家豢养娈|童什么的，污污糟糟，你好歹是个正经的断袖――是了，”他停下来，“你也不养那些个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令堂怎也要赶你走？”

冉季秋看着他，缓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