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远远见了，差点叫出声来，只因这鞭子太过眼熟，他曾在什么地方见过。接着又见那人侧了侧，被淡淡月光照亮了容颜――他整张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伤痕，连五官也因此扭曲了，伤肉外翻，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他久病未愈，因为气力不济的缘故，功夫剩下了不到三成，如今遇上这么个冤家对，当然还是避一避为好。

一时间

叶玉本就不爱出门，早早地把门窗关上了，整个人裹在氅子里，打算喝完了药就上床休息。不料他才刚端起药碗，还未咽下黑糊糊的药汁，就听外「嗤」的响了一声。

围住他的人似乎怔了怔，问：「你可知我们是为谁来寻仇的？」

镇子极小，左右只有一间像样的客栈，叶玉要的虽是上房，但夜里躺在床上，能够清晰听见风动门板的声音。

正想着，只见围住杜云的几个人也都亮出了兵刃。

那名唤杜云的人被围在垓心，却是浑然不惧，反而高声：「我好几日不曾杀过人了，手可得厉害，正好拿你们几个喂招。」

「杜云！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没错，正是那天在荒山破庙里，跟周琰同桌赌骰子的疤面人。

杜云仗着武艺高强，起先并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手中鞭子挥舞开来，招数刁钻凌厉，似乎招招都取人命，真是狠辣至极。

叶玉暗暗数了数，约莫有五、六个人围成个圈子，将另一个人困在了当中。中间那人负手而立，黑夜中瞧不清容貌，只听得他冷笑连连：「我今日怎么狗吠声这么响亮，原来又有人送上门来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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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群人的武功也都不弱，而且剑路相同，出招时同进同退、攻守兼备，倒也颇难应付。

看那天的比斗，他的武功似乎更在周琰之上，只因先前受了内伤，才会略输一筹，将藏宝图拱手相让。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策追着周琰而去，更不会同他一起陷险境，甚至……

叶玉不愿回想那些情孽纠缠，只往后退了退，将自己更深的藏进黑暗中。

他纵然生了病，耳力也仍是极佳，立刻听出那是有人在发暗。

叶玉心里怦怦的起来，也不敢熄灭烛火，只是放下了药碗，悄无声息的起走到了窗边。他将窗子推开一条，从隙里望出去，只瞧见夜色茫茫。

怎么回事？

老大夫年纪大了，医术却是好的，叶玉去诊了脉抓了药，连续几服喝下去，夜间的咳嗽果然少了许多。

叶玉只看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谁。

说着，手腕一抖，从他袖子里出了一条乌黑的长鞭。鞭上生满倒刺，又透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淬过剧毒的。

他们使得皆是长剑，而且剑的手势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门派。为首的人吆喝一声后，众人挽起剑花，同时剑朝杜云刺去。

但是定睛细看，又可发现院子中立着几黑影。

杜云哼的一声，低低笑了起来，嗓音像是在石上磨过一般，着实嘶哑难闻：「反正全都要死，我何必费心知死人的份来历？」

这一日天黑得特别早，呼呼的寒风得人耳朵生疼。

对方是冲着他来的吗？

幸亏镇上还有间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