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她迟疑着，低声答应。

面前珠泪涟涟、眼圈通红的王皇后，顿觉心口涌起无力的感伤。

王皇后凝视着向自己走来的皇帝，脸上渐渐漫上凄苦悲哀的神色，终究还是低说：“是……”

皇帝拉住她的手臂，生生将她扯了起来。她纤细而苍白，一直在微微颤抖，却终于借着他的力量，重新又站在了人前。她与帝王并肩站在一起，即使脸上还带着泪痕，却依然有一种多年久居人上而养成的傲气，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黄梓瑕跟在他的后，随他一起走出燕集堂。

“你是王家长房庶女，在朕边十二年，为皇后也有多年了，向来端庄自持，怎么今日会在族妹的灵前这样悲痛过甚，以致为鬼魂所迷因此胡言乱语？”

皇帝抬手向王皇后，帮她将蓬乱的鬓发抿到耳后，又携住她的手说：“回去休息一下，我让太医给你看看病。你今天，是悲痛过度疯魔了，知吗？”

皇帝僵地挽着她的手，虽然尚不自然，但毕竟还是挽住了。

黄梓瑕站在李舒白的后，在这样一个案件真相大白却又悄无声息结束时，感觉到了淡淡的悲哀与莫名的惆怅。

他的声音顿了许久，终于重若千钧地落了下来：“便是罔顾皇家颜面，意图与朝廷过不去！”

在经过王蕴的边时，她听到王蕴的声音，低若不闻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为什么？”

“走吧。”

她似乎已经变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分，要是缺少了她，他的生命似乎也再不完美了。

黄梓瑕冷眼旁观，看着这个确规划好一切动作与情感的女人，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想，也许刚刚她那种崩溃失态的时候，反倒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吧――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堂上众人都是噤声，不敢说话。

帝后如来时般携手而出，只是王皇后脚步稍显凌乱，而皇帝一步步将她拉出燕集堂。

“阿芍……”

多年来，他与她荣辱与共，携手望着天下万民。他依然还记得初次见面时她抱着琵琶半掩低垂的笑颜，也记得自己登基那日她如花的笑靥，还记得自己抱着刚刚出生的儿子时她脸上疲惫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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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只觉得在他目光的视下，自己的口一片

她心口猛地一，转看向他。

在出门前，皇帝回看了一眼闲云与冉云，示意王蕴。

皇帝终于站起来，他向她走来，一步步，缓慢而沉重，说：“你刚刚，太过失态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一字一句地问：“我们王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我？”

他的目光，从王麟、王蕴与李舒白的脸上扫视过，最后落在黄梓瑕的脸上，缓缓地说：“此事以后若再有人提起只言片语……”

王皇后愣在那里，许久，脸上终于缓缓下大颗大颗的眼泪。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傲气凌人，倾绝天下的女人，无论是真是假，她虚弱而无助，一时间仿佛被抽去了全的力量，只能跪地抓着皇帝的下裳，捂着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李舒白回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一直温和煦，如行春风的王蕴，此时却用一双极幽深的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地直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