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豆蔻韶华（一）

等崔纯湛五人走出门口后，同昌公主才缓缓站起，走到黄梓瑕边。

黄梓瑕点，说：“妙至极，巧夺天工。”

黄梓瑕接过九鸾钗，放在手中仔细看去。在繁复纠缠的九色鸾凤背后，是弯月形的钗尾，在那上面刻着小小的两个古篆：玉儿。

“前天晚上，就在魏喜惨死的前一夜，我了一个梦。”公主将双手撑在栏杆上，俯视着下面的花海。

黄梓瑕勉强笑了一笑：“公主谬赞。”

崔纯湛说：“公主言之有理，臣等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负公主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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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梓瑕不知她对自己说这些是有什么深意，但她也并没有显出什么不耐烦的神情，只静静地恭敬听着。

时维七月，天气炎热。她的住在高台之上。凉风徐来，下面遍植的粉色合欢花如水波般浮动，暗香冉冉。

“

同昌公主说着，忽然转，声音也微变了，问：“南齐潘淑妃，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她的意思，说我该还她了……是不是，是不是指我也该……”

“公主无须担忧。”黄梓瑕见她神情犹有余悸，便安说，“不过是一个梦，虚无缥缈，如风易散。公主不必挂在心上，依婢看来，或许是公主近日心怀忧思，才抑郁成梦而已。”

一朵丝绒般的合欢花被风卷起，沾在她的鬓边，轻轻颤动，纤细柔，她抬手取下，用手指轻捻，喃喃说：“我梦见，一个穿着锦绣华服的女子，一长发却毫无修饰，倾泻于地。她从黑暗中渐渐显形，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看见她的面容，光华如玉——她对我说，我乃南齐淑妃潘玉儿。有一件心爱之物在你边已久，请公主及早准备，赠还与我。”

，“是以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至少，将他引到荐福寺去的人肯定大有嫌疑。”

“公公，你毕竟不知女子心思。虽然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天下珍奇珠宝都会竞相呈现在我面前，但我最爱的，还是这一支九鸾钗。”她抬手轻抚着上九鸾钗，轻轻地叹，“女子的执念，总觉得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会与自己心意相连……”

黄梓瑕说：“目前尚不得而知，看来崔少卿与婢还要先行询问过驸才知。”

同昌公主挥挥手，说：“崔少卿先去吧，杨公公等一等。”

他这一番场面话说得一点诚意都没有，同昌公主直接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黄梓瑕：“杨公公，你有什么看法？”

“是吗？”公主瞧了她良久，忽然抬手取下上那支九鸾钗，递到她的面前，“杨公公，你看看。”

黄梓瑕材修长，而同昌公主个子小，比她矮了约摸半个。她抬眼凝视黄梓瑕半晌，才笑：“早就听说公公大名，能得夔王如此青眼之人，果然仪表非凡。”

黄梓瑕站起，恭敬地向她低行礼。

“这支钗，确实属于南齐淑妃潘玉儿。”她叹了一口气，说，“现下，你能明白我忧心如焚的原因了吧？边的宦官出事，我的驸出事，而我自己……也了这样不祥的噩梦，你说，我怎么能不焦虑？”

“我说的话，会有谬么？”她瞟了她一眼，笑意盈盈又走到窗前，懒懒地靠在那里，问，“你看到本的这支九鸾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