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个象棋迷。

他学的没丁当快，钻的却更深，更有韧。一两天看不出来，一两个月后，丁当就完全不是他对手。去网上联机，那些业余的几段，对上他也大都是有输无赢。

“养狗干嘛？黏人的厉害，这不有我陪着你吗？”

自从丁当回到半山别墅以后――

回去的路上，黄子成跟他讲，说墓地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两个人的骨灰装进一个坛子，就放进一个坟里。

上午，他穿一件针织衣，套一件西装小甲，下午，他给脖子上套一条苏格兰呢围巾，一贝雷帽，再披上量定制的黑色长款大衣，拄着秘书送他那花梨木拐杖出门去买菜。

黄子成拿眼瞄他。

“黄爱军与爱妻之墓。”黄子成坦然答曰。

一开始玩象棋的本意被抛到脑后，他撂下丁当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时间几乎都扑进去。直到某天，他买菜回来，看见丁当坐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本象棋初学指南，一个人皱眉凝神对着棋盘研究打谱。

次年清明节，黄子成陪着丁当去给丁老板上坟，去的时间不赶巧，正好人佟姨带着几个儿女在坟前烧纸。丁当与黄子成远远站在隐蔽，等人走了，走远了，才去到丁老板的坟前。

养的鸟吃多了噎死了，黄子成琢磨着，想买条狗。

☆、番外最后的最后

黄子成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丁当不会，黄子成其实也不太会。

丁当不同意。

，后面还有【番外最后的最后】……（锅盖跑）

丁老板死于肝癌，他这辈子劳太多，底子都耗干净，一病就垮了。接到死讯的时候丁当在南美与人谈判，像他这种被高度监控的对象本没法回国，也本不可能见到丁老板最后一面。

………………

丁当问，那墓碑上怎么刻啊。

丁当永远是一件单衬衫，一条休闲，翘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从来不对黄子成的着装发表任何意见。

黄子成搁门口站着，一只手拎着菜，另一只手却不知该往哪放。

他跪在坟前，给丁老板叩了九个。

黄子成把衣柜里的名牌定制都搬回来了。

“让她看看你那小肚腩，看她还说什么。”

“养你？”他冷晒，“我还不如养条狗呢。”

活脱脱一只老金，那成熟从容的气度勾得一路上小姑娘阿姨大妈都忍不住回看。

他眼睛自带X光，总能锐捕捉到黄子成想要掩藏的窘态，比如某次黄子成跟丁当炫耀有小姑娘夸他长得帅，丁当咧巴嘴笑笑，淡淡――

si  m  i  s  h  u  wu.  c  o  m

眼眶突然有点。

俩人都不太爱看电视，也不好意思整天腻糊在一起，黄子成想了想，把人家送他那紫檀棋盘搬出来，跟丁当下象棋。

亏欠的太多，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万语千言，都只剩一句对不起。

拿着本象棋入门，俩人一边学一边战，丁当学得快，分分钟杀得黄子成丢盔卸甲。他赢了棋也不笑话黄子成，就跟摸狗一样摸摸黄子成的脑袋……这侮辱方式别出一格。

“也行吧……听你的。”

丁当扭过脸看他，半晌，笑了。

黄子成一口粥梗在咙眼，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心累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