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一个古往今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光说，“女人自己不能挣钱，就只有受气。”

也许是她的认真感染了刘德瑜，小姑娘的脚步慢下来了，她侧想了想，，“这我知的，女人在夫家的面子，就靠娘家给的嫁妆撑着么。娘家肯给送钱，女人就有底气。”

“因为……”刘德瑜低声说，“因为我怕别人笑话。”

她忽然略带打趣地一笑，，“你看，你们慈幼局的局桂太太，不就是因为家里太吝啬了，赔不起嫁妆，才这么受气的。”

刘德瑜瞪大了眼，“啊？为什么啊，考出来了又不能上班，除了有点面子，还有什么用？”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光是不懂，国子监大学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她好奇。

光对李局的八卦没多大兴趣，她摇，“娘家给了嫁妆，只是让你不受夫家的气而已。你要靠娘家给你钱，就还是要受娘家的气，我……你们这样人家，安排亲事，必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不喜欢怎么办？看上了穷小子怎么办？只上过家政学校，走出去靠自己本事赚不到钱。女人自己可以不必挣钱，但要是没有挣钱的本事和底气，就只能受一辈子的气，只能三从四德的听凭摆布。娘家人要和你翻脸，你上哪里去赚钱吃饭？嘿，就算是亲妈，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倒行逆施的时候也有呢，就是一家子亲人，能靠的又有几个？”

刘德瑜眼神闪闪，看着光的眼神却已经是换了一番态度，她并没有说话。

，见她在雪地里一蹦一地走着，小脸冻得通红，面上满是天真无邪的好奇之意，心中便不禁一动：虽说外表是比不过，但刘德瑜的憨之，却令她忽然间想起了她的六妹。

“其实就算我是你，我也会非常努力地考大学的。”情绪上来了，她也无意遏制，便顺口和刘德瑜搭话。“你信不信？”

从前她不大喜欢她的六妹――生得太美，格太可爱了，令她感到威胁。可此时回看去，一切负面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留下来的，是十多年共同生活所培育起的血脉之情。

光微微有些吃惊，却终究不很讶异。五年级的书法比赛，若是没有她横插一脚，刘德瑜应该能拿名，她的书法水平光是看过的，作为十一岁的孩童，必定是下过一番苦功。――连书法都能学得这么用心，刘德瑜不可能是怕吃苦的子。

她唯一能比得过姐妹们的，只是她的幸运而已。在所有姐妹之中，也许她是最愚钝、最任的一个，然而，她的幸运，却使得她无法抱怨什么，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对得起上天的厚爱。

光自觉尴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眼看教学楼在望了，刘德瑜方轻声说，“刚才说不想上桂树……我是骗你的，我很想上桂树，因为……因为我想考国子监大学。”

再想想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光此时也终于能够承认，其实她的天资在姐妹中只能算是相当一般，就连她六妹，看似天真可人，但心机内蕴之，却又何曾差得过谁？

想到前世自己的经历，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却是不由得就说多了几句。光说完了才自觉失言，忙笑着遮补了一句，“――我这不是说你啊，你看我也不知你家里情况……我就是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