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画了什么？”陆禾笙门一推，不用想也知宋洵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好好坐下写个字，“给我看看。”

这话听在一百年后的宋洵耳朵里，只觉得异常刺耳。

没有眼泪出来，但是宋洵不敢松手，只怕一松手眼泪就落下来，那多没有骨气？

“……”宋洵一囧，他的确是想告诉陆禾笙是时候把他放出去溜达溜达见见外的风光了，但，他绝对不是乌，不是一只动弹不得的乌！

“……”陆禾笙想发火的，但是宋洵是真的很会抓人心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踩在了他的点上，“阿洵，坦于天地才能我的徒弟。”

“怎么说？”陆禾笙看完把纸放在一边，抬去看宋洵，准备听他解释。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从来没有被你放在心底，师傅啊，你可知，最终你把我丢下了，狠狠地。

听到要出去，宋洵比谁都欢腾，就差没起来拍手叫好了：“湖，我想看湖。”

“西子湖？”陆禾笙轻轻哼了一下，“阿洵你有情调，没看出来。”

“天下大同者，总归会有翻的人。”宋洵出一口白牙，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而那个翻的人就如同这只乌，虽活却无自由。”

陆禾笙想了想，浅笑：“暗喻你自己？”

的陆禾笙对他是溺的无限放肆的。如今，此时此刻在眼前的陆禾笙，是一个带着冰渣子但是又勾引着旁的人去靠近的。

宋洵想，这世间能把一句调侃的话说得如此生的人，除了陆禾笙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了。这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宋洵捂住眼睛，百年前的记忆猛地灌进他的脑海里，欣喜没有余下的只有悲伤。

陆禾笙叹了口气，空着的那只手放在了宋洵的上，轻轻了一下：“不会的，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阿洵，这个世上只有为师决不抛弃你。”

“想去哪儿？”陆禾笙单手扣住杯子，喝了口茶，“过些日子朝廷要祭拜，祭拜完了我可以带着你走一走，领略江南风光。”

识字什么的，陆禾笙整整教了宋洵半年的时光。两个人几乎是斗智斗勇，陆禾笙前脚刚走，宋洵后脚就变得活蹦乱的，四翻。

宋洵咽了口口水，胆颤油然而生：“我错了，师傅，我错在明明没抄三字经还诓您我抄了，错在油嘴死不悔改。师傅……”

一个人是有多大的勇气能再走一遍自己曾经的人生？宋洵觉得，他正要成为这第一人。

孩子活泼点其实也没什么。

“只怪书中描写太诱人。”宋洵从怀里掏出一本日

“阿洵知了。”宋洵点点，一把抓住陆禾笙即将从他下巴上拿走的手，“师傅，你别……别丢下我。”这话说得很轻，但是足够陆禾笙听到。

宋洵脸上沾了墨汁，黑夋夋的一小片，看着怪可爱的：“给。”光明正大，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偌大的白纸上只有正中间躺了一只乌，一只翻过来的乌。

陆禾笙不断给自己下暗示，忍住不把宋洵扔到深山老林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