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断地传来那些嘲笑，一声一声，接连不断。

“婉宁……”

魏祁一拳砸在了桌上，额青隐隐浮现。

“魏彘，魏彘，你去哪儿？”

魏祁刷的随手翻开了一本书，心中默念起来。

…………………………

咚！

孟氏凄苦的笑：“可我知不是，她是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大楚，才答应下来。”

“魏彘，你离我们远点儿，我都闻见猪圈味儿了。”

她年轻时有楚国第一美人之称，即便如今年华逝去，眼角生出了细纹，但从明艳的五官中，依旧能看出当年绝色。

“当然，”楚沅肯定的答，“绵绵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也不舍得她。”

孟氏抽噎，眼中却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当真？”

楚沅蹙眉，心中有些不喜。

意难平，到底是意难平！

楚沅不好再走，只得抬脚走了过去，在她边坐下。

珍月公主，珍月……像明月一般珍贵皎洁。

而这个污点，现在又要黏到他的上了！

孟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

“魏彘，我刚刚打了一野猪，你要不要看看？”

“可我宁愿她不懂事……”

孟氏这时却继续说：“所以我想将她的嫁妆准备的丰厚一些

楚沅沉默，没有说话。

孟氏眼中泪，红轻启：“绵绵说她是自愿的。”

孟氏哭着伏在了楚沅怀里：“我宁愿我的绵绵不懂事啊……”

难她还是打算劝他收回成命，取消联姻？

楚沅来到凤栖时，孟氏正独自跪坐在几案前出神。

如此看来，应该是被绵绵劝住了吧？

特别是当楚瑶回国之后，她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整个人都仿佛年轻了几岁。

楚沅一时间竟有些想要离去，犹豫间孟氏抬看见了他，只一瞬，泪水潸然而下。

之后便如同当初在梧桐山上唤出那声“绵绵”一般，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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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的她孤零零的坐着，神思远游，仿佛又回到了楚瑶在大燕为质的那段日子，无打采，如同伤了翅膀的蝶儿，让人心疼怜惜，却又不敢靠近，怕会被带到她周围那无尽的绵绵阴雨里，再也见不到日光。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在正其心……”

不舍得？那还会明知魏国是狼窝虎，却还将她送出去？

哭泣的女人总是惹人怜惜的，貌美者尤甚，楚沅伸手揽上她的肩，轻声安抚：“等将来大业得逞，绵绵若不愿留在魏国，我还会将她接回来的。”

楚沅嗯了一声，眸光低垂：“绵绵向来懂事。”

“所谓修在正其心者，有所忿懥【注1】，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于他而言，却是一生的污点。

楚沅以为她会跟自己争吵，大闹，却没想到她只是哭，伤心的倚在他怀里，泪如雨下。

怎么就是甩不掉呢？为什么就是甩不掉！

纵然往事已矣，理当随风而去，可那些羞辱，却像是抹不去的印记，每每找到机会，总要涌入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折磨他，提醒他曾经受到的羞辱。

“可绵绵就这样嫁过去，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