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吃了半碗，剩下的再咽不下去，入口便吐，咳嗽地撕心裂肺。萧青晗与他顺着气，自己先喝了一口着，又对着嘴哺过去。将离茫然地睁着眼睛，咽下了这一口。再喂时，萧青晗的嘴刚离开，便又俯呛咳，一半吐在了地上，一半吐在了萧青晗膝上。

这一星点施舍般的好。明知是落水之人抓着的一稻草，也要昏了脑，死死抓着不放。有时候都要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了。靠着这点捡起来攒着的温，能撑多久？不知，全然不知。

“要是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取了你的命，那该多好，”他认真地说着，面色苍白透明，像在许一个愿望。

“不的，”萧青晗轻轻了，又送到他口边。糯香甜的桂圆莲子羹，晶莹地盛在青花瓷勺里，散发着温的热气。

一边吐一边咳嗽，却因为一夜没吃东西，并没吐出什么。萧青晗垂眼，手抚着他的背，轻轻拍着。害怕他，刚才看他的眼神，是害怕。萧青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愈发轻柔地拍他的后背。

将离木木地张口，在口里甜腻得想咳嗽，忍不住便咳了出来，羹汤吐了萧青晗一。萧青晗微微地皱眉，只与他净嘴角，又一勺搁至边。闭眼咽下去，仍是甜。

薄茧的手指摸过去，蹭上些干干的血沫。

将离目不转睛地仰看着萧青晗，眼睛里那层水雾渐渐淡去，恢复清明深冷。相看无言好一会儿，嗓子沙哑地开口，语气平平地念字一般：“萧青晗。”

手腕还隐隐作疼，将离空空地看着屋门许久，才收回视线。另一手掀了被子，入眼是自己不堪的，青紫红晕。残留着撕裂般的痛楚，稍稍挪一挪子，就叫他使劲攥住被子，大口息。

没再勉强他，萧青晗起出去，又唤了侍女抬来热水桶，自己回去换了衣裳。

萧青晗轻声笑了，手指抹去他边的浅淡血痕：“要说什么。”

“乖一些别动，我去给你拿吃的来，”萧青晗哄孩子一样，语气温和得不像话。又为他提了提被子，方出了屋门。

缓过去那一阵，便虚脱般地靠在萧青晗怀里，微微张着口气，眼里泪朦胧，子没骨一样，没一点力气。萧青晗低看着，又覆上那干裂的嘴，用细细了。伤口被沾，刻薄地疼，怀中人不时地嗯啊声，好听得很。

心思一动，又与他的嘴分开。此刻是真的不可再动他。

“醒醒，”搂得紧了些，才发觉他子凉得厉害。将被子拉上来，又环过了他肩膀。萧青晗看那闭着的眼睛一会儿，握住胳膊，一个用力，将那脱臼的手腕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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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一声难耐的痛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眼里不甚清醒地带着意。子一味地蜷缩，胳膊抬到口边，压住了嘴。萧青晗知他又要用牙齿咬，便拉开，果见胳膊上已出了血。痛醒的人这才直直地看着萧青晗，不住地往后躲。又被萧青晗按在怀里，挣脱不开。忽倾俯在床边，干呕起来。

撇又看见了地上的长刀，看了好一会儿。听见响动，是端着一碗粥进来的萧青晗。

萧青晗哂笑，又抚过他的发。听他说了很多次，到底是提不起一点气。把被褥拉到他肩，放轻了力气抽出胳膊，叫他靠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