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心口一动，不言。

“你要走？”良王神情一下子变了。

阿哑，我竟是如此有幸遇上你。

五月十一，梁公子相约空庭。

阿哑，我竟是如此不幸，遇上了你。

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五月十一，轻轻赴往空庭。

“我能。”并不去接，自己上了船。进了船舱收了伞。

“梨花泪。你可喜欢？”他隐忍着自己的清晰，平淡地说。

“公子。”她关上木盒，“我不能收。”不能收。

阿哑、阿哑。

五月十一，阿哑出去了。

“打开看看。”她接过，看见他的神情怀着期待，淡淡的迅速隐去，消失不见。

于是该开始设局，设好一场烟花般的局，让她炸裂开之后消失得毫无踪影，留下藏梨和造酒术交给阿哑。

她转过去，看着那个少年一葛衣俯挖土埋酒，藤萝花架上的花串子密密麻麻垂落而下，浅浅的阳光披散在他的发间。

“梁公子，我生辰之后就会离开凤陵。”她不能留只能走。

“我需要你。”她的笑容刺眼，刺到他心上，然而一句“为我留下”还是说不出口。

像是感觉到了一样，西楼应抬起来看她。

愿他一世安好无忧，事事顺遂。

良王的手垂下，心中黯然，跟着进去了。

“朋友之间互赠礼也是尚往来。”一反往日的不强求，今天偏偏是坚持了。

“轻轻，我们相识了几年，你还是叫我公子。”他感叹着，丝丝缕缕溢出苦涩。

于是要舍要放下，放下阿哑。

阿哑，可惜我只能离去。

这样的阿哑，唯一不好的就是怎么赶他去东厢。她第二日总是在他旁醒来。

“都说了是你的生辰礼物了。”良王，一下子语气不那么平稳。

不得留恋、不该留恋、不敢留恋。

“我无以为报。”轻轻把盒子放下，神色平和。

“你收

“十五是你生辰，我那日不能来，想送你礼物只能提前。”他一如既往的笑意温和，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来。

“过来。”良王伸出手来。

“不行，你不能离开。”她若是去了方外，那他怎么办？他已经失魂落魄在她上，现如今就连平淡温和都已经不到了。

柔不舍，可偏偏她的心这么狠，如同骨梅花一样凌冽清醒着。阿哑酿酒的技艺越发好了，天资聪颖，她是不如的，他更是勤奋的，让人安欣喜。

心中叹了一口气，打开了盒子，是一枚莹白的玉，色泽清透，泪状的模样。

“梁公子还是第一次下雨的时候约我出来。”轻轻穿上了鹅黄浅白的绨衣，梳了个朝云髻，碧玉钗盘发，温婉灵动，眉目安然。

这一日，微雨。

阿哑，你可知，你会让世间女子趋之若鹜，让世间所有男子黯然失色。

“公子，轻轻为什么不能？”她笑问。为何不能？难是留下，为谁留下？谁需要她留下？她又凭什么留下？

“阿哑，酒埋好啦。”她走近，笑容灿烂。

她抬起看着他的脸，看进去他的眼睛，“公子，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般暧昧叫人惊心，然而也只能是惊心了。她是轻轻啊，不如归去却不能归去，于是留恋世间不如栖清净之中，青灯经书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