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骁的自嘲是发自内心的，傅悦透过他双眸能清清楚楚看出来。

祁南骁顿了顿，没立刻应声，只沉了眸色，陷入沉默。

她轻了鼻子，哑着声音几近乞求：“傅悦，妈妈不想失去你。”

傅悦摇摇，略微后仰靠上沙发，轻声：“我时冷时热，喜怒无常，这么古怪一个人，你总会离开的。”

“知啊。”他撑着下颏，神色清浅，“但悔改已晚，不如干脆自我放

祁南骁闻言，侧首看向她，眸光微动，面上没什么特殊情绪。

彼时傅悦着宽大病号服，靠着窗边出神，闻声看向她，眸中空的，“你要什么承诺？”

不敢了解。

傅悦知，祁南骁也有过去。

好好活着，她会尽量。

此后，傅淑媛带着傅悦去了A市，办理好手续后，她们便一同去旅游。

一语中的。

“能有重提过去的勇气，你已经得很棒了。”祁南骁收回视线，对她：“给自己点自信，重新活一次，我陪着你。”

他的过去，她未曾了解，却也有些……

前者她刚准备放下，后者却让她控制不住地依赖。

傅悦想，也许从那时候，她就感受不到快乐吧。

在傅淑媛强烈要求下，苏若终于同意让傅悦转到南高，却在傅淑媛离开后，对傅悦说：“傅悦，你要给我一个承诺。”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吃药和疏导并用，傅悦终于能够重新开口说话，开始有了情绪，逐渐恢复常态。

她愣了愣，“我……”

死的望，但当她发现房间里连笔都沦为危险物后，她便放弃了。

不过都没关系，别人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她就开心好了，那午夜梦回的噩梦与绝望，只有她自己知就够。

“我喜欢谁就缠着谁，这辈子都甩不掉的那种。”祁南骁长眉轻挑，虽这么说着，眸中却是温柔。

她默了默，突然开口：“祁南骁，你本不坏，你自己知的，但你偏将自己往罪业深重的路上。”

而当她看见自己的孩子这副样子面对自己，苏若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傅悦终于开始有了笑容，眸中恢复光彩，傅淑媛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傅悦一个没忍住，“那你呢？”

“我不会死的。”傅悦轻笑，面上没什么情绪，“好好活着，收敛锋芒，我答应你。”

“后来，我就来到了南高。”

冰箱中的酒，脖颈侧的疤，与回忆有关的照片，都只有她一个人知，就够了。

“我？”祁南骁摸了摸衣兜中的烟盒，自嘲地笑了笑，“佛都不渡我，怕是没这重新活过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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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悦微怔，她看向祁南骁，二人四目相对，她望见他眸中坦坦，似乎已经看透了她心底所畏。

半晌他开口，着若无其事的笑，“你该尝试去接纳别人，让别人能走进你的世界，而不是还没开始就先否定。”

苏若好强了半辈子，没什么特别失败的事，也没为什么红过眼。

*

她这十几年来，一路阴暗清冷，只被照亮过两次，皆因中途出现了喜欢追着她不放的人。

傅悦说着，摆弄几下相框，无奈轻笑：“然后又遇上了你这缠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