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母亲焦急地向父亲问，他们在一个公交站牌前停了下来。

空的街上只冷冷清清地站着一个孤独的少年，他久久地站在4路车的站牌前，下愧疚而又悔恨的泪水。渐渐的，随着缓缓东升的旭日，再大的风雪也有停的时候。20年后，4路站牌早已被人拆下，在它的后面新建了一家连锁的便利店。而当初那充满了愧疚与悔恨的怯生生的双眼亦早已变得冷漠而玩世不恭，少年的脸颊上渐渐有了黑色的髭须，他那原本瘦小的躯如今也变得高大起来。

“你要在外婆家待一段时间。”卡夫卡的父亲走在他和母亲的前面。这时，原本晴朗的夜空遍布云，在呼啸的狂风下，明亮的圆月也怯怯地藏进了云。鹅般的大雪扑落下来，掉在卡夫卡的脸上，让他几乎看不清前面的父亲的背影。父亲的话总是不多，但只要他走在前面，卡夫卡的心里便无比的踏实。

“快！”卡夫卡的父亲拿起了行李袋，让后的妻子赶紧带着卡夫卡跟上。他抢先一步上了车，“快！快！”

“你记得听外婆的话。”母亲将卡夫卡紧紧地搂在怀里，着风，艰难地走着，“爸爸妈妈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你接回来。”在那大作的狂风中，母亲那轻柔的话语被地飘忽忽的，当传到卡夫卡耳朵里时已剩下了极细的几缕轻呵。他唯一能记住的只有母亲抚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的那份温热，直到他成年后都没有忘记过。

这还是卡夫卡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里感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懂事的他没有多问，迅速地将衣服穿好。在出门时，母亲为他围上了一条新给他织的围巾，因为那天的风雪非常大。

突然之间，卡夫卡惊惧地转过来。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松开了母亲的。就在这一瞬间，门倏地被关上了。

正说着，在街的尽驶来了一辆橘黄条纹的巴士车，飞扬的雪花中，隐约见得那上面的车牌――4路。眨眼间，它停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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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走了，厚厚的雪地上没有留下半点它的车辙印。

“卡夫卡。”母亲有些疑惑不解，卡夫卡一向是听话的。但见他正狐疑地向车后望去，“卡夫卡，快！上车！”

父亲看了看表，又抬看了下站牌上的时刻表，担心地说：“应该还会有最后一班。我们再等等，不行的话我去借辆车来把他送过去。”

“卡夫卡！”母亲惊惶地扑到车门上，大喊。那是卡夫卡最后一次听到母亲喊自己的声音。

思很快又被牵引回了书本上那彩的世界里，直到那一连串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的电话声。暴躁的、不间断地狂响着。紧接着，一阵急促而又慌张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卡夫卡的门被推开了。

卡夫卡买了一包烟后从便利店里走出来。他看了看那块站牌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垃圾桶。他将抽到一半的烟熄灭在上面，坐上了

原本忧心忡忡的母亲凝重的脸色上出了一丝喜悦，她牵着卡夫卡的手上了车。忽然，她察觉到后的卡夫卡不动了。

“卡夫卡。”母亲冲进屋内，一边慌张地将他的一些衣物装进行李袋一边促，“快穿衣服，我们要送你去外婆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