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更一面将年货搬回屋，一面嘱咐何宝云不要出去乱跑。何宝云也听话，乖乖地呆在家里。

本该欢喜，李五更却压抑得难受，他想出去透透气。

！”

李五更先他一步进灶屋里，点火,烧开水，将包好的花边饺下锅，锅铲沿锅底走了一圈,盖上锅。灶里火烧得旺,着他冰冷的手,直到肩上披了件袍子他才倏地回神――方才云舒之回屋里拿来的。

“没,只是有些困了。”李五更被他瞧得心虚,垂下眸子，锅里腾腾地冒着热气，将锅盖揭开,白胖的饺子一个挤一个地浮起。再烧了把火，将熟了的饺子舀起，加好料，给他。“在这儿吃罢，屋里宝云在睡觉。我跟你烧些热水,子。”

你愿住几日，我便留几日。

年三十晚上，李五更又去杨家喝了点酒。杨三水大着跟他说杨志恒他小爹，他只听着。微醺时，他辞了父子俩回去照看何宝云。

“有饺子,我上给你煮。”

云舒之接碗，又放在灶台上，等冷了一些才狼吞虎咽地开吃。吃得有些急，被哽住，他大口大口地喝了半碗汤，日夜兼程地赶路，从京里到这儿就吃了两个饼子。

不知哪家在放烟花，何宝云听到响声飞叉叉地出来，惊喜得大叫。五彩绚烂的烟花没一会儿就淡在夜空里，李五更将光脚的何宝云抱回屋。

“来得有点晚，你还肯不肯留我？”

除夕夜家家灯火通明，子时一到，家家点燃鞭炮，爆竹声中一岁除，又是一年。

第42章

给了钱铜锣声便歇了，对方又给他说了些吉利的好话，便带着敲锣那人到下一家去。

过完年孩子们又得去读书了，新找的教书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徐记酒家徐九容。李五更知这个时，不免疑惑，放着酒馆的生意不偏偏要来教书，何时教书先生这么吃香了？

晚些时候，雪渐渐小了。怕何宝云冷着，李五更又给他添了件衣裳。

“在想甚？”云舒之惬意地眯了眯眼,手支在灶台上。

“进来罢。”李五更没甚好说的。

李五更心陡然一，伸手搭上他的后背。

见李五更抿不语，他再问：“我没去了，你留不留？”

关上门，还未转，却被后之人揽入怀，那人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肩，脸与他紧贴，庆幸：“还好……”

还好回来了。

铜锣声到，舞龙的人到他家来了。说是舞龙，其实就是木棒上套红绸再翻动几下而已。铜锣一打，舞龙的吆喝几句，李五更给了他一文钱。

看他活像饿死鬼投胎，便知路上艰辛，这人爱胡言乱语，事却不糊，怕是连夜赶路来的。李五更一言不发，从石板下

大年初一不宜洗澡，会将一年的财气洗走，但云舒之上实在太干净，都快跟街上要饭的有得一比了，还是一下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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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云舒之放开他,向灶屋走去,怕扰了屋里熟睡的何宝云,极轻微问：“有吃的么？”

一开门，半年未见的云舒之错愕地站在那儿，手还保持着敲门状。他仆仆风尘，蓬垢面，牵着匹累得直气的儿。

月华在他上镶了层淡淡的白光,让李五更看得不真实。脑中有一霎的空白,忽地有种恍若隔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