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也没搭理方乐业，等人走远了，这才跟孟梦说：“别等了，出去吧。”

而在千里之外的S市，文明远正带着文居安和周念玖去公墓，今天是周素兰的忌日。

周素兰刚去世那会儿，文明远常常会呆呆地一坐就是一天，连饭都忘记吃，后来稍稍缓过来你一些，但也一直很消沉，后来文居安高考，同时周念玖中考，为两个应考生爸爸的文明远这才振作起来，一门心思扑在两个儿子上，尤其是周念玖，他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

文明远把周素兰喜欢的菊月季桔梗满天星一脑儿地扎了一大束放在她的照片前，说：“素素，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想我？我想你的，不过我想你我还能看看你照片，你要是想我了可怎么办？唉，你还是先别想我了，尽先在那边玩吧，等我以后到了那儿，你再想玩也都得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了……”

相比文明远，周念玖当时的反应要平静得多，他看着几天时间周素兰一个水灵灵的人就瘦的脱了形，他心里居然还在感慨人类肉的奇妙以及生命的脆弱，同时，他听到回光返照的周素兰语调轻松地说：“小念，妈妈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啊……真想看一眼西山晴雪，以后恐怕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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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居安和周念玖适应良好地听他在那儿絮絮叨叨，他们知文明远这几年不容易，他是真爱极了周素兰。周素兰刚遇到文明远时是在到S市的第二年，那正是她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当时周念玖才三岁，周素兰的积蓄已经请不起保姆，只好把周念玖放在出租房附近的私营幼儿园，因为她没有拿到本科毕业证，加上要按时接送周念玖，所以只能薪水微薄的业务工作。文明远是在周素兰上门推销的时候遇到她的，他对这个明显还没适应销售工作却依旧落落大方的姑娘有了好感，几次接下来，就动了真心，在了解到周素兰是个单亲妈妈的时候，他选择了像爱护文居安一样爱护周念玖，甚至给予的比给文居安的更多。后来两人结了婚，文明远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一个大男人开着广告公司，总或多或少都有应酬，他倒好，能推就推，不能推的就带着周素兰一起去，等上了桌子，第一筷子菜必定是给老婆夹，期间端茶倒水照顾得滴水不漏，两年还有人因为这个明面上或者私底下笑话他，但雷打不动坚持了十年，一般人说起就都是称赞艳羡了；而周素兰为人大方得，虽然没有文凭，但也是正经上过大学，在文居安公司起步阶段周素兰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终于联手打出了一片天。夫妻两个不是没有红脸的时候，但最后都是各退一步春风化雨，就这么一路扶持着走过来。要说周素兰的死对这个家里打击最大的人，不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周念玖，而是文明远。

“我没等人。”孟梦本能地掩饰，然后慌乱地看着看了哥哥一眼，对方那双眼睛好像能穿一切，她忍不住低下。

而过，他从小不喜欢孟醒，也不愿意跟他打交。

孟梦低低地嗯了一声，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到宴会厅。

孟醒并没有拆穿她，而是又说了一遍：“出去吧。”

在周念玖看来，周素兰更像奔赴一场远方的约会，虽然无法回，但这会是另一个起点，而且这场约会每个人终将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