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把脸整个埋在他的肩膀上，说起话来好像蚊子在哼哼一样：“我姓、姓穆……”

何况自己出低微，连刚拜的师尊都不愿意亲自教导，也只有大师兄这样善良的人愿意收留自己了吧？说不定刚才那些话都是骗人的……只是他看见自己可怜，所以才一时心带上山来。

小师弟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我不喜欢。”

“当然可以，”沈悠失笑，“刚才就说过了，你是我最小的师弟……还有一位师兄两位师姐，待你在我这儿养好了，我就带你去一一认识他们。”

这种情的，哪怕是对两位师妹，也少有超出礼节的举止言行，可这小子不知为什么特别合他的眼缘，在他面前沈悠一点儿都不想把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摆出来。

咳，热情如火一时半会儿他还不到，不过稍微表现得一点，这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可是娘亲以前说过，仙人们都是冷心冷情、把凡人看得还不如蝼蚁的大人物，这位师兄这么不一样，其他人可不一定……

这么一想，好像就算长大的话，也还是很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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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方面是因为他方才跟师尊说的，要走出一条最适合自己本来格的，因此现在难免多放开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这孩子实在太害羞太自卑了，实在需要一个热情如火的师兄来温一下才好。

“就是不喜欢……”到底是孩子，见沈悠态度一直温和亲切，渐渐地也就放下了一开始的警惕，“师……我能叫你师兄吗？”

“嗯，为什么？”

――如果能长大一些、强壮一些，至少就能帮师兄些杂事了吧？可师兄这里干干净净的，也不知是本来就有人打扫，还是仙人们的不染尘埃所致。

难这小师弟这么小年纪，还懂得这样害羞？

他悄悄笑了笑，抱着人家直接走进了浴室。

师弟有点别扭地搂着他脖子，对这句话不置可否。

孩子脏兮兮的小脸果然一下子就涨红了，虽然在污渍的掩饰下不太能看出来，但他整个都有些发起热来，沈悠抱在怀里甚至觉得有点手。

原来师兄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师兄……那些师兄师姐们，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也像大师兄这样温柔吗？

要是能快些长大就好了……小孩儿闷闷不乐地趴在沈悠肩上，看着脏兮兮的幼小手掌，第无数次痛恨起自己的年龄和孱弱的。

“穆啊……”沈悠拍了拍他的后背，“吉甫作诵，穆如清风，这姓氏很大气，你今后一定也会成为一个有大成就的人。”

“起码告诉我你的姓氏好不好？”沈悠忽然想到另一个可能――这孩子的名字也许上不得台面，虽然自己并没在凡俗中走过，但派里也有不少后辈们是从凡间收上来的骨清奇的孩子，他们的俗名儿――尤其是家里比较贫困的那些――长长让人听了发笑，也难怪不愿意总挂在嘴上。

“你这孩子，怎么又走神儿了？”沈悠用法诀往浴桶里加满了微微带有灵气的山泉水，然后又把手贴在桶上，用自己的真元把水加热，白色的蒸汽刚刚袅袅升起来，他就注意到肩上的小师弟又是咬着皱着眉摆出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似乎很是自厌的样子。

怎么就能养出这副格的呢……按说在这样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