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梦里二哥风化的场景，禁不住打了寒颤。他想着二哥会不会是出去了，一把掀开被子，刚想站起来，却看到了床上一团绒球。

绵绵愣住了。这是一只兔子。

最后世界变为一片光亮的白，一切都终结。

云湛轻笑了一声，安心地落下手臂揽住了他。

绵绵说：“很冷。哥哥你抱着我，我给你。”

他有些害怕，怯怯地问：“哥哥你会好起来吗？”

云朵给绵绵打了热水。绵绵乒乒乓乓一番洗漱，光着脚爬上了床。

断了。

事实上云湛不止是手冷，他全上下都是冰冷的。躯相时，绵绵明显感受到二哥整个人像是结了层霜雪，冻得他上发疼，气息也十分微弱。

绵绵从来没过这样的梦，大梦初醒，心中惴惴然，长久不能安定。清晨的阳光从窗隙里透进，落在他的指尖上。他面对着光，背对着是还未被光完全照亮的黑暗。

云湛显然是被他们吵醒了，睁眼看着他们，声线慵懒沙哑：“让绵绵留下吧。”

他已放弃追逐斑斓，不顾一切地往回跑，他歇斯底里地喊着二哥，却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二哥慢慢化作了风沙。他跑到双耳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跑到自己的双臂化为风沙，躯化作风沙。

风暴来临时，绵绵用手臂挡着脸。大风呼啸而过，取了四围的一切色彩。他睁眼看到的世界全是灰白的。他看着那一阵风所前往的方向，拼命奔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回到那个风过之前的斑斓世界。

他一直在追赶，从未赶上。

云湛尽力装作轻松的样子，摸了摸绵绵柔的发：“玩儿得开心吗？”

二哥你的手好冰，你很冷吗？”绵绵握着他的手放到边，呵了一口热气。

他仓皇回，发现天地空空，没有任何熟悉的影。他的手里也是空空的，低一看，连指尖都化作了风沙。

他忽然清醒过来，二哥还在他的边。回转过，边上却是空的――二哥不见了。

绵绵在这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了一个梦。他梦见整座小秋山的花草树木都在凋零。似乎有一阵无形的风扫过，那阵风所到之，都褪成黑白色。

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刺响，他神使鬼差地朝着那声音跑去。心中有个声音说二哥就在那里。他跑近时竟真就瞧见远有个朦胧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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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湛笑了笑：“一点小伤。天凉，你洗漱完就过来一块睡吧。”

“很冷么。冻到你了？”云湛说着便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绵绵一双温热的手握紧了。

他钻进被窝时，云湛将被褥子往他上裹，很温柔地唤了声“绵绵”。绵绵凑进他怀里，环抱住他的腰，说：“哥哥，我在。”

绵绵鼻子一酸：“嗯。”

绵绵不知所措地看向云湛：“二哥你还好吗？”

他在朦朦胧胧中听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说：“咦，二哥去了哪里？”

云湛把玩着他的发说：“会的。睡吧。”

绵绵点点，然后看向云朵。云朵叉着腰，叹了口气摇摇，心想二哥这养的到底是媳妇还是孩子。她不了这桩事，了句“那就随你们了”。

云朵虚空地点了点绵绵：“你啊你，把你二哥吵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