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有很多牛扒店，开在学校附近这家，定价合理又兼顾学生品味，价比非常高。

很多话无从谈起，又有很多话不见面时想说，见了面再提又觉得多余。

在楼下，于乔问他：“一起上楼吧，不过……我妈可能不在。她要晚一些才回来。”

对于乔而之言，这个周五是她回南京以后，过得最生机的一天。

这顿饭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

然后又逗她：“你藏好了，不给你妈吃。”

是你的。”于乔用手背把另一只推到陈一天面前。

晚上放学，她带陈一天坐公交车回家，把老杨家熟食、旱黄瓜和面芸豆放进冰箱里。

于乔嘟着嘴抬看他，眼泪满满的。

这顿饭以陈一天看于乔吃为主。

提到于香，陈一天心下并无波澜。

吃鸡架直播结束，陈一天回过神来，用讥笑的语气说：“我可不吃，还是留给你吃吧。”

“没吃够啊？舍不得给你妈啊？我告诉你，我酒店里还有三只呢！”

前前后后、楼上楼下，都是穿同样校服的学生。

于乔家在旧城区，楼间距小，各家窗子支出晒衣杆来，整看去，像几支低矮破败的仙人掌。

“你干吗呢？”他重新坐下，凑过来小声问。

他伸手在她上扑拉一把。

铁板滋滋冒着油，牛扒煎得有劲，番茄酱给得足，附赠的少量意面和西兰花也让于乔一扫而光。

“啥事啊？刚才还好好的……”陈一天尽量把靠近桌面，平视她的脸。

陈一天仰望了望，傍晚的天空被晾衣杆插得支离破碎。

南京的夏日傍晚，与东北又有不同。建筑看不出差别，人也看不出差别，但是城市的气质又完全两样。

于乔只顾低抠指甲，估计指甲里还残留着鸡肉。

“真的！天太热，你一次又吃不了这么多，我就没带出来。还有两熏，还有鸡翅中，你以前不是总嫌他家的鸡翅中贵吗，这回买了不少，你放冰箱里，慢慢吃。”

“你看这楼像有电梯吗？”

他慌忙站起来，作贼似地四周看了看。

“你住几楼啊？”

于乔破涕为笑。

陈一天叉着双坐着，两手拄在大上，问她吃好了吗，吃好他要结帐了。

于乔走在前面，二人起下楼。

于乔在另一个鸡架和牛扒间犹豫一下，下了狠心说：“算了，那只留给我妈吧，你大老远带来的，她连味都没闻着也不好。”

少年心事历经多年发酵，几膨胀至无限大。

但一旦暴于空气之中，自动自觉萎缩不见了。

有一颗眼泪挂在她的下巴上，晶莹剔透。

陈一天胃口显然不如她。

高差问题，陈一天刚好看到她的旋儿。

于乔了嘴，急忙起掏自己的兜，等她掏出来一把零钱，陈一天早把钱付了。

牛扒还是不错的。

却发现于乔低着，好像哭了。

于乔说：“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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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真的哭了。

服务生找了零钱走远，陈一天起前问她：“走吧？”

“有电梯吗？”

于乔拿叉子卷好意面，往嘴里的时候，陈一天想起她注激素药的那段时间，吃东西总要见底，咀嚼起来，腮帮得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