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谨教他的尽是克制江晚舟的武功路数，如此过了一年余。他俩动手的次数多了，江晚舟心中疑惑，却也十分乐意——庄中有专门同他练武的人，但没一个像姚溪暮这样，招招窥着他武功短的，两人你来我往，时时切磋，倒也有趣。

“确实有，不过我自己得默一遍。”林疏雨停下笔，微几口气，回见他眼珠子乱转就知这是馋了要找吃的，说：“外面阿大晒了蚕豆，你自己去取吧。”

“凭什么看不起你啊？”乌谨挽起袖子：“来来来，我立教你，明儿你还去打他，他敢不理你。”

“是的，他老欺负我来着。”姚溪暮的脑袋凑上去：“你在写什么？”

江晚舟抬眼看他：“

乌谨年纪轻轻，武功却极深，他类旁通，将各家心法归为一入教的，自创了云风诀。姚溪暮对这一切毫不知晓，只成日闷苦练，所以进步堪称一日千里。他学了新招数心里难免，老想想跟人比划。林疏雨不会武，江晚舟的婢女们跟他动手也跟玩闹类似，江离没空跟他动手，所以他只能缠着江晚舟。

“诶。”姚溪暮出去抓了一大把，一颗一颗往嘴里丢，咬的嘎嘣作响，一遍扯着闲话：“我看厨房给少主好吃的，糟好的五花肉放进坛子里，然后用文火慢慢炖，香的我口水，还有莲花豆。”他抛起一颗，用嘴接住：“就是炒的蚕豆，不知怎么炒的，那个酥脆啊。”

倒了茶捧到乌谨面前，乌谨喝了一口，抬眼看他：“今天功课了没有？”姚溪暮老老实实：“拳练了，步也蹲了，心法早上练过一次。本来我找少主跟我对招的，少主看不起我，说我雕虫小技，不肯动手。”

再由衷感叹一句：“少主的吃食可细，不过他不爱吃这些，都让我吃了。”

“小胖，你都这么胖了还就知吃。”乌谨从外边进来，带了一寒气，他解下上的袋子随手扔到桌上，“小疏雨，我新的药你服下之后感觉如何？”林疏雨接了袋子，打开一看，都是新鲜的草木枝叶，犹带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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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姚溪暮吃完早饭，抹抹嘴一溜烟跑到了未消居，此时花发西园，惠风和畅。隔着墙就听见江晚舟在院子里读，正读到：“子曰：人能弘，非弘人。”姚溪暮朗声接：“子曰：终日不改，是为过矣。”翻过围墙，脚下一掂，轻巧地落到开得灿烂的樱花树上，他在树上摇晃脑，“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意，不如学也。”

“是么？”林疏雨在册子上记着不同草药的功效。

他嘻嘻哈哈，摇了一地落英缤纷。

林疏雨谨而慎之的分辨着草药，轻声：“早上起来中滞涩有所减轻。”乌谨点点，抱起脚下撒的麦冬，摊在太师椅上吩咐：“小胖给我倒茶来。”

阿大给姚溪暮拎来刚烧好的开水，指手画脚一通，让他不要到自己。姚溪暮接过开水，郑重：“我会小心！”

疏雨抱怨：“染樱姐姐脸上的血就是他打的。”

“丁香，二月、八月采。树高丈余，叶似栎叶，花圆细，黄色，凌冬不雕。子如钉子，长三、四分，紫色，中有大如山茱萸者，为母丁香，可入心腹之药尔……”姚溪暮念出声，眼睛往四周溜，“不是书上都有吗？”